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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他真的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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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桑从桃花坞回公寓,拧门锁之际,咽喉蓦地一凉,一柄寒光四射的刀刃抵住了她。

持刀的那只手,干纹又黑又糙,是男人。

她瞬间一动不敢动。

“是何小姐吧。”

正宗的本地口音。

何桑深吸气,“你劫财劫色?”

男人没答复她,只念叨,“委屈何小姐了。”

下一秒,手电筒的白光照在何桑的眼睛,对方有两个人,一个胖点的,脑袋套了肉色的丝袜,面目勒得扭曲发瘪,一个高点的,戴了钢制的面具,只露出窄窄的五官,看不清真容。

套丝袜的是手下,举着手电筒东张西望,戴面具的是大哥,连拖带拽胁迫何桑下楼。

他们机敏避开了电梯和楼道间所有的监控。

要么,是踩过点了,要么,就是这小区的住户。

踩点踩得这么轻车熟路的,基本没可能,梁纪深回来的频率是毫无规律的,对门的男公关失踪之前,客户进进出出,也经常开派对、组酒局,人员流动混杂,被18层和20层多次投诉了,物业特意在这一层安装了四个摄像头,加上10层新发生了命案,凶手在逃,警察从早到晚走访取证,小窃贼哪有胆子作案。

只能是a栋的业主。

这些光鲜靓丽的男男女女,物欲高,花钱如流水,赌博了,甚至嗑药上瘾了,都可能铤而走险。

“你们是住在这栋吗?”

面具男先是一愣,随即怒了,刀刃向下压,“废什么话!”

何桑感觉皮肤火辣辣的疼,像扎出血了,“只要你们不伤害我,我男人可以给你们很多钱。”

手下转了转眼珠,动心思了,“大哥,她男人肯定有钱,不然养得起戏子吗?”

面具男没吭声,押着她继续下楼。

何桑紧张得手心冒汗,劫色是最坏的结果了。

梁纪深喜欢她,很大一个因素,是她干净,没有情史。熬到他那地位的男人,都有生理洁癖,自己的女人被强了,愤怒、怜惜之余,多多少少存在阴影和嫌弃。

人之常情。

普通男人,出于现实成本的考量,也许会翻篇儿。

而梁纪深最不缺成本了,他图的是开心,舒服。

让他憋屈了,堵心了,也将穷途末路了。

“大哥,我和你们无冤无仇,是有人雇佣你们吧?”她强作镇静,“是叫苏苏吗?”

“什么叔叔,我他妈是婶婶!”手下一推,楼梯间漆黑,何桑在台阶上摔个趔趄。

一辆灰色的面包车泊在小区后门,位置很偏僻,是摄像头的盲区。

车里还有两个男人,也套着肉色的丝袜,鬼鬼祟祟放风,瞧他们出来,迅速拉开车门,给何桑的嘴巴封了胶带,又蒙了眼罩,配合得利索,一气呵成。

是老手了。

面具男坐上车,开始打电话,“弄到人了,我们差点全军覆没,她男人在,挺有力气的,我一个小兄弟受了伤,这医疗费——”

“你胆子不小,糊弄我?”那边压根不相信,“你们要是撞上她男人,凭你们?不知道谁绑谁呢。”

何桑竖起耳朵听,对方音色经过变音处理,连男女都分辨不出。

“我给你一个号码。”对方讲了一串数字,“你告诉他,何桑的具体下落。”

面具男蹙眉,“然后呢。”

“我会再联络你的。”

......

梁迟徽打给顾江海,他关机了。

估计有紧急任务,在一线指挥。

挂断后,接到了何桑的电话。

梁迟徽浑身的血液奔涌逆流,在体内横冲直撞,他情不自禁直起腰,声音喜忧参半,低沉不安,“你在什么地方?”

“西郊仓库。”

梁迟徽一怔,下意识看屏幕,刚缓和的脸色又严肃到极点,“何桑呢。”

“何小姐在我手中。”

“你是b栋1901的租客。”他一语道破,“a、b两栋公寓楼相距7米,你监视她很久了。”

男人吃了一惊,“今天碰上了一个聪明厉害的角色。可惜,你慢了一步。”

梁迟徽油门踩到底,“你开个价。”

“你自己过来,不要搬救兵,更不要报警。”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九点,人不到,等着收尸。”

下完最后通牒,男人掐断了通话。

梁迟徽抬手看腕表,现在是六点。

对方给了三个小时。

还算富裕,只是他从未去过西郊仓库,寻找会花费一番工夫。

与此同时,面包车驶入仓库的大铁门。

绑匪撕开何桑的眼罩,拖着她下车。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四周长满了芦苇丛,横跨过公路,是西郊马场。

上次去骑马,何桑问驯马师这栋楼是干什么的,驯马师说是冰淇淋制造工厂,搬迁了,旧厂址也废弃了。

到达二楼,绑匪将她捆在靠窗的石墩上,捆了双层的绳索,几乎喘不了气,又是背贴墙的站姿,何桑站了一会儿,腿已经麻木,腰板也酸得没知觉了。

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破败的楼梯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皮鞋碾过水泥地面,饶是控制得再谨慎,也有细微声响。

何桑聚精会神凝视那一处,梯阶显露一个男人的发顶,乌黑浓密,似乎涂了定型的发蜡,英挺坚硬。

男人同样警惕,缓缓移动,头发在幽暗的光影中起伏浮动。

额头,眉眼,鼻梁。

一点点,一寸寸,在何桑的视野里暴露。

她难以置信,绑匪通知的竟然是梁迟徽,他真的单枪匹马赶来了,他昨夜分明回冀省了。

何桑瞪大眼,摇头呜咽着,男人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她,食指摁在唇间,示意她别出声。

梁迟徽攥住棒球棍,戴了一副防摩擦的黑毛线手套,沿着墙根一步步走上二楼。

绑匪们盘着腿,席地而坐,喝一口二锅头酒,嚼一口油炸花生,玩得热火朝天,全然没留意有什么人进来。

手下被白酒辣得龇牙咧嘴,“怎么处置她啊?”

面具男倚着石柱子,不大耐烦,“少问。”

“大哥,雇主是谁啊?我心里没底。”

面具男慢条斯理,“三十万的酬劳下午到账了,有底了吗?”

手下乐了,“有底有底——咱们泡个小姐吧,半年没开荤了!”

剩下三个手下也眼巴巴的。

面具男松了松勒在耳朵上的挂绳,“不行,事情没了结,必须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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