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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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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七日,朱由检再次发布了新的罪已诏,这一次他总算想到了大明百姓。

他宣布,从今往后加派的新旧饷全部停止。同时幻想能够招安农民军。

朱由检像农民军宣布“除李自成罪不在赦之外,他如文伪职牛金星,喻上猷;武伪职刘宗敏,罗戴恩皆朕之臣子,如乃心王室,何隙反正,朕亦何忍弃之,悉赦其罪,令复官职。“

这道诏令传到大顺军军中时,只是让大顺官员捧腹大笑,他们都认定,崇祯皇帝疯了,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三月十八日,京城的周边已经沦陷,司礼监掌印王承恩刚被任命为九门提督,带着刚刚征募的新兵驻守在广宁门。

虽然王承恩从来没有带兵的经验,新兵甚至连给大炮装填弹药都不会,但事已至此,这些都不重要了。

“京城的守军你们听着,现在开门还可以免于一死,再不开门我们将会屠城!“农民军一名将领对着守军高喊着。

新兵们吓得面无人色,他们听说过农民军在河南,在陕西,在山西屠杀的事迹。

王承恩赶快命令道:“开炮!“

这才让守军想起来,京城的城墙是有大炮的,几发炮弹发射以后,农民军稍稍后退了一些。

也就是在农民军后撤的同时,一封信函被射在了城楼上,王承恩拿过来一看,是降敌的杜之秩的一封约降书。

农民军中跑出一个人,身边一左一右还绑着两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王承恩刚想下令开炮,那个人便高声喊道:“王公公,别开火,我是杜勋!“

王承恩仔细一看,发现来者的确是杜勋,身旁则是被俘虏的秦王朱存极和晋王朱审煊。

“王公公,快让我上去,我有事和皇上商量。“

杜勋手中有二王做人质,王承恩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用篮子把他从城墙下接上来。

与杜勋一同前来的是昌平的督军太监申芝秀,王承恩带着二人去见皇上,二人一见到朱由检就开始喋喋不休的劝降。

一个说大顺军锐不可当,一个说大明军不堪一击,一个说大顺如日中天,另一个说大明气数已尽。

申芝秀建议皇上禅位于闯王,杜勋甚至拿出白绫劝皇上自行了断。

一旁的王承恩大怒,想要一剑了结了杜勋,杜勋却有恃无恐的说道:“秦王和晋王二位殿下还在大顺军手里,杀了我只怕他们也活不了了。“

王承恩不敢贸然行事,他看向了朱由检,朱由检强忍怒火,只是下令把他们二人关进诏狱,听候发落。

更让朱由检难堪的是,他以为太监杜勋像汇报里说的那样,已经殉国了,给他追封了司礼监太监,还立了祠。哪知道杜勋非但没殉国,还投了贼来劝降自己。

三人离开后,太监张殷前来说道:“奴婢有个法子可以保主子万岁爷平安。“

朱由检这才眉头舒展。

“请说。“

“闯贼打过来,主子万岁爷只要带着大家投降肯定能化险为夷。“

朱由检更加生气了,盛怒之下他拔出佩剑一剑杀死了张殷,随后坚定的做出了决定——御驾亲征。

他召来了驸马都尉巩永固,吩咐他带着家丁保护太子去南京监国。

巩永固愁眉苦脸的说道:“微臣哪敢蓄养家丁啊!如果真的有家丁,早就派出来替皇上御敌了。“

眼见光明正大的走不了了,朱由检又召来三位皇子,让他们假扮平民,趁乱逃跑,嘱咐他们和其他人打交道一定要客客气气,不要有架子。

带上他的手谕逃到南京,一定不要忘记今日之仇,有朝一日要一定要替父报仇。

王承恩还没来得及赶回广宁门,便看见惊慌失措的百姓无头苍蝇似的向城内跑来。

“城破了!城破了!“

王承恩拦下一名百姓,慌忙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广宁门的老爷开门投降了。“

王承恩这才知道,替他守城的太监曹淳化趁他不在,献门投降了。

王承恩急忙返回宫里汇报情况,此时朱由检正在备马准备亲征,听到王承恩的汇报,慌忙的命令道:“快集结大营兵!“

传令的小校回道:“大营兵早就四散逃跑了,皇上您也快逃命吧!“

在崇文门,锦衣卫一次次血战打退了农民军的攻势,尽管如此,大局还是难以扭转。

骆养性刚接到斥候回报,西直门,德胜门安定门已经被攻破,再打下去,镇抚司面临的将是腹背受敌。

骆养性握着沾满鲜血的绣春刀,紧紧的攥着那封战报,无力的瘫坐在崇文门的城楼上。

这时夏启依托着城墙,躲避了农民军的箭雨,来到骆养性身边,说道:“骆大人,崇文门要守不住了,我们撤到承天门吧。“

骆养性看了一眼战场,昔日锦衣卫的弟兄悉数倒在了农民军的攻势之下,又遥望了一眼皇宫,随后目光转向夏启,说道:“你带些人回到皇上身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着皇上逃出去。“

夏启犹豫的说道:“骆大人,我愿意死战到底。“

炮弹和弓箭将崇文门打得千疮百孔,城墙上的锦衣卫的火器已经没有了弹药,大炮也早就已经没有了炮弹。

骆养性盯着夏启的双眼说道:“夏启,谁都可以说皇上的不是但是你不行,你自幼便吃着朝廷的禄米长大,皇上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我知道你对皇上有成见,但是皇上毕竟是君父,父亲有错,做儿子的可以指出来,但总不能抛下父亲不管吧?“

骆养性说中了夏启的想法,皇上不能体恤民情,反而大顺军可以让老百姓过得好一些,但皇上对自己有恩,自己不能变节,却也不能站在百姓的对立面上。

唯有一死以报国恩。

夏启没有答复骆养性,骆养性愈发焦急,将头深深的埋在了地上。

“夏启,算我求你了,救救皇上吧!“

夏启赶忙把骆养性扶起来,立刻给他回礼。

“骆大人对我有养育之恩,不敢不报,我这就回宫保护皇上。“

骆养性这才起身,说道:“你要带皇上去南京,到了哪里我们大明还有机会卷土重来。你带着皇上装扮成平民出城。“

夏启点头,随后喊道:“刘千户,侯百户,随我去保护皇上!“

“是!“

骆养性走到了城门的正上方,对锦衣卫下达了命令。

“开门,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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