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以后,店小二飞速的做出了反应,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连忙磕头。
“对不起,大人小人一时鲁莽犯下了大错,还望大人可以高抬贵手,小人愿意替大人买单,以表小人的歉意。”
徐义元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把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酒楼掌柜一看他们还有佩刀,知道他们是官家的人更是不敢作声,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只能视而不见了。
店小二趴在地上并没有看见徐义元摩挲佩刀的样子,但是沙康泰在一旁却看得一清二楚,他担心徐义元会突然对无辜的店小二出手,神经紧绷着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需要,我哪能占你的便宜啊。”
店小二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刚刚想抬起头,却对上了徐义元凛冽的眼神。
徐义元抽刀准备了结店小二的生命,身边的随从对此视若无睹,他们对自己老大的行为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老板闭上了眼睛,他很难想象闹市之中自家店铺血溅当场的样子。
沙康泰急忙抄起手中的盘子,抛向徐义元的手腕,徐义元没有想到在这样的一个酒楼里居然有人敢袭击自己,一时间没有注意,被盘子砸中手腕,手中的刀也落在了地上。
“谁?是谁在暗地里鬼鬼祟祟的?”
眼疾手快的手下抢先一步站了出来,隔着两张桌子看到了不远处的沙康泰,此时的沙康泰正怒目圆睁的盯着他们,这名手下想不起来和眼前这个小子认识,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臭小子,我看你也有两下子,不过不要因此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谁吗?”
沙康泰强压着怒火说道:“我管你是谁,你们就是灭门案的幕后黑手,我饶不了你们。”
听到“灭门案的幕后黑手”的字眼,一旁的围观群众纷纷大惊失色,本来想留在这里看热闹的人也不敢在这里停留,店小二听到也吓得魂不附体,掌柜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哪来的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在这里口出狂言。”
这名手下直接拔刀就上,沙康泰手中没有合适的家伙,只能随手抄起边上的一条板凳就冲了上去。
沙康泰的攻击势大力沉,几招过后这名手下就有些吃不消了,沙康泰抓住机会对准他的脑门使劲一砸,将他当场打晕过去。
其他手下还想上前迎战,但徐义元伸手将他们拦下,自己走上前来。
“有点意思,不知道你是给谁办事的,但是惹到本大爷头上来了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放马过来吧,我可不怕你。”
沙康泰从地上捡起了徐义元手下的武器,尽管他面对着徐义元的气场有些害怕,徐义元对他而言就像从地狱走出的杀神,自己在他的面前显得太过于稚嫩。
但是他更多的事时刻铭记着师傅的教诲,要用力量去保护弱者。
沙康泰握紧手中的武器,奔向了徐义元,徐义元丝毫没有避其锋芒的意思,直接正面迎上。
二人的打斗把酒楼打得一片狼藉,一旁的酒楼掌柜虽然心都在滴血,但是不敢出来说一声“不”字,他也不敢报官,能不穿官服,同时还能拿着武器在成都府走动的人一定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人。
徐义元能够当上黑羽卫右统领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沙康泰师承小门小派的刀法在他面前直接高下立判了,交手没有多久便落了下风。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没本事又想充当正义使者是要付出代价的。”
徐义元一脚踹在了沙康泰的胸口上,直接将他踹得倒飞出去,鲜血也从口中喷涌而出。
沙康泰勉为其难的支撑起了摇摇欲坠的身体,没有想到自己苦苦追寻了这么久的杀人凶手,现在就在自己得眼前,自己却只能倒在地上无能为力。
这一刻他没有后悔自己挺身而出,更多的是后悔自己的无能。
被他救下的店小二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现在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急忙爬了过来。
“小兄弟,小兄弟,你醒醒啊!”
沙康泰却一把将他推开:“你快走啊,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陪我等死的。”
徐义元冷笑着走了过来:“好一出感人肺腑的大戏,可惜我向来不喜欢看戏,你们还是到阴曹地府去说这些话吧。”
徐义元将刀举起准备劈下,店小二趴在沙康泰身上不肯让开,沙康泰想把他推开却没有力气。
“你快走啊!”
“我不走!”
随着徐义元一刀砍下,沙康泰清楚的看见店小二的鲜血在自己的眼前溅起,店小二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还没有说出口,便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沙康泰看着此情此景心如刀绞,即便是需要保护的人就在自己眼前,自己也无能为力,还连累了别人,自己可真是没用啊。
“太感人了,我甚至都快要哭出声了。”
徐义元一边笑一边说,言语之间充斥着居高临下的俯视。
“像你们这般作恶多端,老天爷也迟早会收了你。”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是吧,我这就送你去见他。”
徐义元举起刀准备再次砍下,沙康泰已经闭上了双眼准备接受自己遗憾的结局,徐义元的刀已经到了沙康泰脖子上方不远处,沙康泰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刀锋的肃杀之气。
就在这时,徐义元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阵难以形容的寒意,急忙向侧面翻滚,而后一支乌鸦尾状的暗器从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略过,直至插到了墙上。
徐义元回头看见一个身着黑袍,断了一臂,面色苍白的人正站在酒楼的入口处,附近没有别人,刚才出手的是他错不了。
沙康泰也睁开了眼睛,看到门口那一位好像是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乞丐,心中涌上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感受,总之,他现在更加相信师傅交给自己的话了。
师傅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