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了。”黄新安照例向夏启报告道。
“嗯。”夏启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站在点将台上检阅自己的士兵了,曾几何时,他只是一名活跃在幕后的锦衣卫。
像现在这样统领军队的经历是他自己未曾设想的道路。说道实打实的军事能力,夏启自认为不如在座的大多数将领,将计划落实到战场之上,还需要仰赖他们的鼎力相助。
而之所以夏启可以作为指挥者,并且能够服众,是因为夏启每一场战斗都身先士卒,亲身上阵,他的勇气感染着战场上的将士们,也因为他的以身作则让他得以服众。
“进军吧。”
无需多言,每个人早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也知道继续向前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们都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这条路。
在经过一系列的兵力调整以后,汝宁府如今城内的驻军有六万人,其中五万人参与到了北伐的战役之中,剩下一万人留守汝宁府,一边等候着进攻部队的战报,一边在后方为他们守望。
汝宁府如今对于明军而言同样事关重大,既是连接前线的补给站,又是进攻部队能够后撤的唯一城市,这里的重要程度已经不言而喻了。
前往开封府的道路之上注定不会是一帆风顺,或者说注定是一波三折的,清军一定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松的继续北上。
如今大顺在西面重整旗鼓开始反攻,而江北的战线十分的狭长,同时又非常的重要,是不能轻易放弃的地域,而且在多尔衮的一番调动之后,直面明军的中原地区,驻守部队的数量不增反减。
这也成为了各路言官弹劾他的理由,认为他胡乱指挥,为大清的基业埋下了深重的隐患,多尔衮对此并没有作何解释,依旧我行我素的将这些命令执行下去。
这也造成了在开封府,即将于夏启展开正面冲突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从汝宁府撤退的扎伦比。
“夏启正从汝宁府开始向我们这边进军了,诸位安达可有什么想法?”扎伦比召开了例行的军事会议,这几天一提到夏启这个名字便让他觉得头疼不已。
偏偏他还没有什么办法避开这个人,他多次向多尔衮请示,可得到的答复基本上都是不明确的套话,都是让他“尽力而为”之类的话。
扎伦比很是无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让他夜不能寐的夏启居然还突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我们撤退了让他以为自己真的能骑在我么头上了。”一名鞑靼军官气愤的说道。
“让出了汝宁府让他蹬鼻子上眼了,这一回一定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给他们点眼色看看!”
鞑靼军官们一个个都义愤填膺,他们都为了之前的撤退,心中憋了一口气无处释放,而现在夏启主动找上门来正是他们一雪前耻的好机会,这样的恩怨交织,注定了他们之间将会有一场恶战。
中原有着一望无际的平原,这正是适合清军的骑兵发挥的场合,但是他们的骑兵在上一回的交战之后就已经折损的所剩无几了。
而且因为畏惧明军火枪队的威力,扎比伦等人尽管各个都想要在夏启身上找回场子,可谁都不愿意带队去城外野战,最后他们达成一致,将会以守城战为主要作战方式展开对明军的作战。
开封城外,明军已经铺天盖地的压倒了整个南面,扎比伦等人站在城楼之上,远远的眺望,看见的都是披坚执锐的明军士兵,而他们所处的位置又刚好在城楼上大炮的射程之外。
“扎比伦大人,我看见他们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要打就赶紧来打啊,一直在城外站着算什么回事!”
“闭嘴!”扎比伦呵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他们想给我们心理压力,我们这时候只要保持冷静就好。”
夏启围而不攻,为的就是给守城的鞑靼制造心理压力,而且鞑靼所使用的火炮,本来就是明军在城墙上遗留下来的,对于这些火炮可以打多远,明军的将领们可谓是一清二楚。
清军士兵们看着外面黑压压的明军,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压力,对方好似胸有成竹一般,不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就可以把他们拿下。
“夏大人,我们现在就继续在这里围城吗?”黄新安向夏启询问道。
“嗯,我们现在只需要给他们制造压力就行,让他们一直保持紧张,他们总有撑不住松懈下来的时候,那时候便是我们进攻的时候了,现在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可以了。”
“好,那一切都按夏大人的命令执行。”黄新安点了点头,又退了回去。
城墙上的清军远远的就可以望见围城的明军看上去甚至不像是来攻城的,他们甚至还在他们视线可以企及的地方开始扎营。
除此之外他们居然还像平时在军营之中一般,该训练的时候训练,该做饭的时候做饭,一点也感觉不到他们有一场一触即发的大战摆在眼前。
鞑靼们看得心中很是着急,可他们又畏惧明军的火枪队,即便是明军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他们都没有人敢主动请缨出城作战。
一连三天的围城之后,鞑靼的心理防线或多或少的都开始动摇了,哪怕是作为主将,带头告诉大家要保持冷静的扎比伦也开始不耐烦起来了,这样的围城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他们的耐心,让他们心中很是焦躁不安。
“大人,依我看我们也别管那么多了吧,我带人出城和他们作战吧!”
“是啊,大人,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我们什么时候在明军面前这么狼狈过啊!”
扎比伦沉吟片刻之后,依然克制的说道:“不行,现在都给我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让他们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