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已经经历了几天的攻防战了,守在城中的明军早就已经精疲力竭了,收复开封城的喜悦早就已经被源源不断的敌袭消磨殆尽,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更希望当初没有踏进开封城。
夏启同样也是这样想的,百密终有一疏,一时大意贸然出城追击落入了鞑靼的圈套这件事是他所始料未及的,夏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错误判断居然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侯巡的使者在到了汝宁府之后就没有再继续深入了,汝宁府最后接到来自开封府的情报,情况的确如使者回报中所言,只不过事情每时每刻都处于发展之中,尤其是在一触即发的战场之上。
“黄大人,夏大人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们这边现在实在撑不住了,若是夏大人不回来我们不能贸然撤退,还得在这等他回来呀!”一名浑身是血的明军将领急切的到军营之中向黄新安报告道。
自从夏启带着小队人马出城追踪那一队鞑靼的可以人马之后,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回来,在他离开后一天,鞑靼的大军就开始从四面八方攻向开封城了。
规模之庞大让守城的明军不得不承认,如果一开始这样数量的军队守在了城中,即便他们完成了奇袭也未必能够将开封城拿下。
敌军昼夜不停的攻城,守军便要昼夜不停的防守,按理来说在这样敌我差距过大的情况,执意防守这样一座不会产生很大影响的城池实在是下下策,但是因为夏启还没有回来,每个人都不愿意抛下那位夏大人自己离开。
所以即便知道留下来面临的将会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也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每个人都抱着不死不休的态度坚守在开封城之中,等待着夏启的回来。
黄新安自然也是如此,他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夏启能够重新回到开封城,然后带着开辟出一条道路。
“我也很想知道夏大人究竟现在身在何处,我们派出去的人难道没有待会一点儿消息吗?”
这位将军愣了愣,然后无奈的说道:“黄大人,卑职如实相告,我们派出去的人,没有人能活着回来啊,一出城就被早就埋伏已久的鞑靼围攻了,他们是铁了心不让我们和夏大人取得联系。”
“怎么会……”黄新安错愕的看着那位将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事情大概率会向坏的方向发展。
也就是说,最糟糕的情况,夏大人或许已经在鞑靼的围攻之下战死沙场了,夏大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即便是黄新安也忍不住往这个方面想,不管心中多么不想承认这个可能性,但是作为目前开封城军队的最高指挥官,他不能意气用事,他必须要冷静的面对所有情况,去进行最适合的判断。
“黄大人,按照我们现在的情况,恐怕顶多在坚持一天,开封城就要失守了,现在走还来得及,是去是留全听黄大人的决断!”
压力一下子来到了黄新安的身上,关乎着余下所有守城将士性命的决定,现在都由他来决定。
黄新安第一次觉得做决定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若是留在这里,最后很有可能落得全军覆没,若是撤退,夏大人回来了的话,没有人接应他只怕最后已经逃脱不了战死的命运。
“黄大人,即便你说留在这里,弟兄们也不会说一个不字,为了夏大人,我们在这里和鞑靼拼个你死我活又这么样!”
夏启此时此刻正和身边的同袍们被围困在了群山之中,这座山在平原之上显得十分的突兀,但是众人都是亲眼所见那对可以的人从这里进入了山中。
他们紧随其后跟了进去,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当他们找了许久没有收获想要沿路返回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了。
“夏大人,我们的干粮已经快要见底了,再走不出去的话,只怕……只怕。”一名士兵怯生生的说道,在战场上面对血雨腥风都不眨眼的他,也接受不了以一个这样的死法,憋屈的走向末路。
“诸位,是我夏某人对不起各位,若不是我执意要追人,我们说什么也不至于陷入现在这个局面。”夏启歉意的向众人鞠躬道歉,愧疚之意溢于言表。
夏启在随巡逻士兵一起出城,在外面看见那几个人的时候,一股非常不好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驱使着他带着其他人追了过去,一路追到了一个这样的地方。
直到他们几个都出不去了,夏启才意识到中计了,与古代流传的石兵八阵有所相似,他们也误入了鞑靼布置下来的某一种阵法之中,被困在阵中难以离开。
《朝元录》之中也有关于阵法的讲解,但是凭借夏启对于阵法的觉悟,很难和帮助鞑靼布阵,浸淫阵法数十年的老妖怪相提并论,这几天夏启一直在努力寻找阵眼,但都无济于事。
“夏大人,您不必道歉,那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是我们自己看到了,也一定会不假思索的追过去的。”士兵们极力辩解,希望夏启不要因为此事自责。
夏启能够理解他们的一番好意,但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大家都葬身于此的话,他即便是死,也不能瞑目。
何况开封城本就处于一个是非之地,被困在这里以后,夏启就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系,这几天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一点也不知道,也无从得知。
除了焦心自己的境遇以外,他们对于开封府的情况也很是担心,哪里有他们的同伴,他们的战友还在翘首以盼他们可以回来。
夏启不断在脑海当中翻阅《朝元录》之中的内容,越是回忆的仔细,便越感觉到布阵者的高明,只能说这一回对方是有备而来,蓄谋已久,夏启这一次棋差一招了。
“没办法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