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掌柜不在意的哼了一声:“不管什么人都不能欺负我们三公子的朋友,况且这事儿本就是你们不占理,借题发作罢了,老夫在里面看的清清楚楚。”
林若阳疯狂点头附和:“就是嘛,明明是他们自己不看路摔碎了香水,还怪起我们了,非囔囔着我们的错,是乡下人赔不起。”
叶然站出来,似笑非笑:“乡下人赔不起?哼,你够格吗?”
说着对掌柜的道:“我说的,以后在町安府的界内,不管哪一家分店,都不许卖这二人任何一份香水,不管什么东西都不卖,他们二人的生意我们胭荷记做不起,就不做了!”
掌柜的应是。
两人彻底白了面孔,只觉得眼前一黑丢人丢到家了,被胭荷记的东家直接干脆的说以后再也不做二人的生意,无异于公开处刑,要知道这么多家老字号里叶家的东西是最好的,也是最流行受欢迎的。
不再理会两人,叶然带着一行人进了铺子,掌柜的连忙带着人上了二楼,差人服侍左右,务必伺候好几人,尤其是自家三公子。
四人落座,下人们添上了茶水,林若初喝了一口不高兴的嘟囔:“真扫兴,怎么遇上了这种人,府城的哥儿太可怕了,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秦栗轻笑:“看你们俩以后还看不看路,被人讹上了吧,还好这次有叶然,不然看你俩怎么办。”
林若阳:“大不了硬碰硬呗,哼,谁怕谁。”
“没听过强龙不压地头蛇?”
林若阳:“那是龙不够强!真的强龙怎么可能不压地头蛇!是我就压,压死他!”
“额……”秦栗黑线,这小孩压来压去。
不过林家的势力在南方八府还真不怕任何人。
林家比叶家还要有地位权势,叶家主家在京城,是有名的水粉世家,家中出过探花郎,官至三品大员,也有侍郎府等亲家姻亲,来头不小,靠山也硬。
林家则是自身硬。林若初之父任翰林学士,正三品大臣,林若阳的母亲是林若初父亲的嫡亲妹子,二人从小感情甚好,所以说亲时特意选了同宗的林父(林若阳的父亲),其父任刑部侍郎,性情淑均,刚正不阿,林若阳之父的同胞弟弟娶了礼部尚书之女,生下一子名林若璟,天资聪颖,蕙质兰心,有神童之称,在圣上面前都是挂了名的,去岁圣上钦点的状元郎,任翰林院修撰,从六品,不过一年就升职侍读学士,正四品,可见圣上荣宠。上个月还休假来到清河镇小住了几日。
至于为什么富贵滔天的两兄弟会来到犄角旮旯的清河镇,是因为一个和尚。
兄弟俩年岁相同,也同样体弱多病,大病小灾不断,有一日突然见一和尚敲门化缘,不知和几位大人说了什么,没过多久两兄弟就被送到了清河镇,为了两兄弟有更好的生活才置办了些产业,也为掩人耳目,应着叶家主家的侍郎姻亲乃是礼部侍郎,与林若璟的母族关系千丝万缕,兜兜转转关系斐然,所以在书院里读书时就玩到了一起,成日形影不离。
明面上是林家两兄弟沾了叶家的光,实际上是叶家借了林家的势。
因着某些不能言说的秘密,所以没人知道林家两兄弟的真正身份,这么多年两兄弟也都没有回过京,真的说起来杨子轩是不够格和林若初叫板争锋相对的,杨子轩不过一商人之子,在小小的清河镇还有些看头,出了清河镇就什么也不是,不过林若初性子开朗活泼,也不计较这些,只当他是闲来无事的乐子,免得书院日子乏味。
此刻的秦栗也不知道,只能隐隐察觉两兄弟身份不简单。
“好了,逛了一上午了不累啊?我让下人去订一桌好菜,咱们就在这吃午饭吧。”叶然开口道。
林若阳:“好叭。”
……
第二日薛城的案桌上就摆了十几份被考官们评为优的卷子。
其中三份卷子都被戳了七八个“优”,一份卷子被戳了十个“优”,这说明经手的考官们都认为卷子内容很好。只是都被压在了最下面?
薛城看完前面的几份卷子,不得不承认孙启昨日的话不假,这些考生们平日里都坐在学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习,对于各种事宜只会空空其谈,所做策论没有任何价值,本已经失望对下面的卷子没有期望时,看到了四人的卷子。
薛城挑眉心中颇为疑惑,为何戳了这么多优的卷子反而放在了最后?莫非在清理了一番后还有人敢收受贿赂,故意压下他人考卷?要知道第一份卷子往往是最受期待的,往后的卷子就越来越差,主考官就没有多余心思仔细看,若是初看不怎么样,但细看起来很好的文章往往也会被埋没。
疑惑的看完前三份,薛城面色平静,又看向了最后一份戳满了十个优的卷子,伸手拿起看完,薛城面目难测,不知想法如何。
随即开口:“这四份卷子为何放在最末?”
下方坐着的十多名考官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一名中年考官站了起来,“回大人,因着我们觉得这几份卷子颇为……额……颇为相似,恐有……嗯……舞弊之疑,但是又写的实在好,这……所以我等商量了一番后放在了最末,凭大人定夺。”
薛城面上不见半分表情,淡淡的说了句坐下吧,中年考官擦了擦汗两股战战的坐下了。
让众考官退下,薛城唤来孙启,将四份卷子都给其看了一遍,孙启同样表情丰富。
两人自然知道戳满了十个优的卷子是何等的优秀,卷里所述的各个方法都无比适用于黄河水患,许多方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两人都感觉这些方法对困扰大延多年的水患一事益处良多。
“这策论写的极好,启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读过这么务实的文章,没有一处是不实用的,这文章若呈与圣上,那就是一步登天。”
又道:“顺和兄可是觉得四份卷子相同,四人有舞弊之疑?但依启之见,四人应是同窗,应该是一起押过题提前练过笔,所以相似,你我以前科举时不也会迎合上位者投其所好么?你刚上任能命什么题呢,无非就这几样罢了,被人猜中了咱也不能说人投机取巧吧。
我倒是想见一见这秦栗,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写出此等精妙绝伦的策论,要我说直接点为案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