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周镜终于想起来那个人是谁了?天桥底下那个算死命的人。
那他身后的灵不就是那个所谓的哥哥?
周镜闭了闭眼,再看向那个人的时候,直直看向那个灵,不知道是不是察觉有人能看见它,原本的一团黑雾忽然凝聚成了一个婴孩的模样,双目通红,牙齿锋利,还凶狠的向着周镜龇了龇牙。
这种威胁也太小儿科了,周镜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反而丢了一颗黄豆大小的功德过去,差点把灵的魂体给打散了。八壹中文網
灵也知道自己碰到高人了,顿时又化成了一团黑雾,紧紧的扒在那个人的身后。
司机见周镜一直趴在窗口看着也不说话,也不敢催促她,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反正周老爷子吩咐过了,他只负责接送周镜一个人,一切听她吩咐就是了,若是周镜觉得他不好,是要立马换人的。
等了很久,知道那个人推车走了,周镜才对司机说道,“跟上那个人。”
周浩宇很是不耐烦,奈何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司机目光也是跟随着周镜的,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气急了,用没有受伤的那条腿用力的踹了一下座椅,这才引起了前面两个人的注意,周镜这才想起来后面还有一个人,还被她施了禁言术。
“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见两个人看向他,周浩宇的质问脱口而出。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周浩宇心里说不出去的惊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看着有些慌乱的周浩宇,周镜转头看了一下街道,那个人的身影不见了,刚要查探一下,周浩宇却是捣乱起来,“你们听到没有,我要回家,快点回去。”
“行了回去吧。”找不到就先不找了,看灵的修炼程度,一时半会儿的还夺不走肉身。回头打电话问问吴伤,看他知不知道那个人的家在哪儿?
又看了一眼后座的周浩宇,这个孩子整个人缩在了一块,看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想到最近他似乎在看什么恐怖片,周镜扯了扯嘴角,转头看向身后,声音十分的低沉,语调打了个颤颤,“周~浩~宇。”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怕阿飘啊。”看周浩宇害怕的样子和他平日里神气的模样,那真是很明显的对比,周镜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周浩宇也明白自己被周镜给骗了,顿时恼怒起来,怒视着周镜,却发现自己又说不出话来了。
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些恐怖的画面,自己又脑补了一些,顿时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回去晚了,自然是要被家里人问的,周浩宇叭叭叭说一通,周老爷子充耳未闻,待听完周镜的说法,这才说道,“下次有事记得打个电话回来,免得让人担心。”
倒不是担心周镜,而是担心那些不开眼惹到周镜的人,凭白添了债可就不妙了。
想了想不放心,又跟着去了周镜的房间,絮絮叨叨反反复复的说了好一会儿,见她心不在焉的,也有些疑惑,“倒是难得见你也有思考问题的时候,什么事情令你如此苦恼,说出来让爷爷开心,咳咳,给你分析分析。”
周镜也没有瞒着周老爷子,把之前见到的事情与他说了,“若是不解决,那人恐命不久矣。”
“照你这样说,确实应该快点找到那个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说浮屠,你也好多积攒一些功德。”
好在之前那人让吴伤算命的时候说过名字,周家在海城寻一个人还是简单的,看着纸上的地址,周镜在放学后就直接过去了。
周老爷子不放心,也厚着脸皮跟了过来。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爷爷我还没老呢。”看着周镜疑惑的眼神,周老爷子立马反驳道,这地方是老式的小区,一栋楼只有六层,楼梯也是很窄,两个人并排走都有些困难,地址上写着那个叫褚原的男人的家住在五楼,他只是很久没有爬过这种楼梯了,有点喘罢了。
“哦。”周镜点头应了一声,也不说自己信不信,只慢悠悠的走再周老爷子前头。
到了四楼的时候,周镜脚下一顿,没有再往上走。
“怎么了这是?这就累了,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体力还不如我这个老人家好呢,这才爬了几楼,看看……”
“别说话,”周镜示意他安静,侧耳听了一下,又摸了摸鼻子,“老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或者听到什么声音?”
周老爷子听着周镜的话,使劲的嗅了嗅鼻子,又侧着耳朵听了一下,然后得出一个结论,指着他旁边的门,“这家,这家在吃红烧肉,太香了,别说,我也有点饿了。”
周镜:“……”
正要开口,刚才说得吃红烧肉的那家一下子把门打开了,看着门口站着两个人陌生人,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脸的防备,“你们是什么人?”
祖孙二人对视一眼,周镜上前两步扶着周老爷子,然后一脸笑意的看着那个人,“婶子,您家是姓褚吗?”
“不是,你们想干什么?”现在的骗局套路可太多了,虽然这对祖孙不像是骗子,可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要戒备。
“那对面那家是褚原家吗?”
“你们要找褚原?”听到熟悉的名字,大姐脸上原本的警惕变成了难以言说的古怪,“你们找他做什么?他们家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说着,还嘟囊了两句,声音虽然小,可周镜听得明明白白的。
她说,“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迷信,天天烧香拜佛,苦得还不是我们这些人。”
周镜酝酿好情绪,睁着眼睛说瞎话,“婶子,我,我来找他要钱的,他找我借了两万块钱,说是有急用,本来说是前两个月就该还的,可这都过了这么久了,他都不提这事,这不,我爷爷就带着我过来看看,是一定要让他还钱的。”
“这样啊,褚原这人平时不错,他肯定是有什么急事给忘了,哦,他们家就住在我家楼上,在五楼,你要去他家,小心他那个妈,神神鬼鬼的,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东西,弄得大家都不得安生。”
“谢谢大姐,真是太谢谢您了,爷爷,您别生气了,婶子也说了,褚原人不错的。”
“你这孩子,就这么容易相信别人,那么多钱,说借就借了,咱家也过得不怎么样啊。”
祖孙两个一唱一和的,倒是问了不少关于褚原家的事情,也知道了褚原的养母始终放不下死去的儿子,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偏方,日日在家里烧香拜佛,见人还说她儿子就快活了,这不挺吓人得嘛。
再说了,她烧香不要紧,弄得整栋楼都乌烟瘴气的,大家呼吸都是香的味道,这让人怎么受得了。
投诉到了物业那里,褚母是撒泼打滚的闹腾,也让大家束手无措,这能怎么办?香也是在她自己家烧得,味飘出来了能怎么办?
你说香熏到大家了,褚母却说大家一天三顿饭的油烟味熏到她儿子了,也是够给胡搅蛮缠的,大家都觉得她死了儿子有些失心疯了,渐渐的,便也不怎么来往了。
可褚母直接变本加厉了,一天三顿饭的烧香不说,额外还加点下午茶宵夜什么的,嘴里神神叨叨的,气得忍不下去的邻居直接报警了,这漫天的香味,让人怎么生活?
可到底她是在自己家里烧得,警察同志主要以教育为主,最终也是劝说无果,反而差点被她赖上。
周镜听了一会儿,“那褚原的父亲呢?他不阻止的吗?”
“嗨,那个男人,褚亮死了之后,他就三天两头的不着家,后来方美兰把褚原抱回家之后,倒是回来过,不过两个人三天两头的吵架,吵了有好几年了,严重点的还动手呢,有一次吵完了,收拾东西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褚亮?”周镜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对,就是方美兰那个死了的亲儿子,褚亮死了之后没多久,方美兰就抱回了褚原。”
这婶子也是个健谈的,有些事情他们还没问,她自己就说出来了,末了还拉住周镜的袖子,“老爷子,闺女,你们听我一声劝,方美兰那里要是行不通,你们就私下找一下褚原,那孩子人不错的。”
“行,那谢谢婶子了,麻烦你了。”
“哎,这有什么麻烦的,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
周镜和周老爷子继续往楼上走,那几步楼梯她走得很慢,她总觉得,还是有问题,空气中不仅有香的味道,还有血腥味,这血的味道却有些腥臭。
因执念而形成的灵,一种是旁人给予的执念,换而言之,就是当一个人嫉妒的思念着另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执念也会形成灵。
另一种是自身执念太深而形成的灵,通常被撑为厉鬼。
按那婶子所说,褚亮夭折时尚且年幼,小儿哪里会有什么很深的执念,而且以那日所见灵之气来看,分明是旁人所给予的执念。
可同样的,旁人的执念不如自身的执念力量强大,要想他尽快成形,辅以亲人的献血,也是其中一个法子。
方美兰在用自己的血供养褚亮的灵。
推出这一点,周镜也是烦躁,一个灵的形成,便要以两个人的生命作为祭祀,待他完全掌控肉身之后,就不止两个人会死了。
想着大布跨上楼梯,现在褚家门口,刚要敲门,门却忽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