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魏长风和孟玲说了什么,总之孟玲气冲冲的回了宴席,坐下之后谁也没理,咕咚咕咚饮了一大盏甜酒,气闷着吃菜。
玲珑的丫鬟跟在她身后回来,谨慎的看了孟玲一眼,确认她没发现自己,跑到玲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果真?”玲珑正色。
丫鬟点点头:“后来世子来了,奴婢怕打草惊蛇,就先离开了。”
玲珑唇边倾泻出一抹笑意。
她方才还在想,柳清仪这凡事一板一眼从不出错,以阿北哥哥的性子,定然不会薄待了她,自己嫁过去之后,想要在这里面做功夫,还要防着萧矜北的那几个侍卫,难免会露馅。
没想到柳清仪看上去古板,居然也会在婚前有私情。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玲珑挥挥手,让身边婢女退了下去。八壹中文網
皇后娘娘接受百官祝福,时间不会太短,柳清仪不用急着回去,萧矜北便牵着她的手往御花园走。
“夫君,”柳清仪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您等等我。”
女儿家走不快,柳清仪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更是如此,萧矜北低头扫了一眼,她的裙摆在尽力走快的这几步里沾了灰,不自觉降下了速度。
“爷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许去见那姓谭的?”
萧矜北的侧脸绷出一道清晰的线条,柳清仪昨夜没顾得上仔细瞧,现在才发现,萧矜北离开的几日瘦了不少。
柳清仪停住了脚。
萧矜北跟着停下,视线和她对了对,又移开了。
她一双眸子又深又亮,平日里总是垂着,不到万不得已从不抬起,现在不知怎么,突然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莫名让萧矜北觉得有些口干。
“嘶……”
毫无防备的,柳清仪的手触上了他的侧脸,萧矜北没想到她突然动手,倒吸了口冷气,瞪大了眼睛:“做什么!”
柳清仪吓了一跳,手撤回了一点。
“夫君?”她试探性的,轻轻唤了一声。
萧矜北也被自己的一惊一乍吓着了,他干咳一声,又有点心痒,主动把脸凑了过去:“沾东西了?”
“没有,”柳清仪重新把手放回去,“看看您是不是真的在生气。”
还让摸让顺毛,看样子是没有很气。
柳清仪心里有了数,把手收了回来。
“哼……”萧矜北眯了眯眼,“若不是在皇宫里,就凭他刚才那几句话,爷就能把他拴在马上绕京华遛。”
“清仪与谭公子……”
“谭承启,叫那么客气干什么!”
柳清仪无奈,顺着他改口:“……与谭承启,并无逾越之处。”
“你是没有,我看他那胆子倒是大得很,若不是爷出来的及时,我瞧着他今日非得跟你回王府把你掳走不可。”
萧矜北越想越不爽快,有点遗憾的手痒,后悔自己刚才“君子”了一把,硬是忍住了没揍人。
“您什么时候开始在那儿的?”柳清仪疑惑。
“从他叫你清仪妹妹开始,”萧矜北冷哼着回答,“叫的倒是亲热……”
柳清仪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于是习惯性的保持了沉默。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和这姓谭的在一起,”萧矜北重新牵起柳清仪的手往前走,从远处看,完全是一对儿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妇,“到底怎么回事?”
“谭承启性子执拗,”柳清仪靠着他,声音低柔,“幼时两家曾有过往来,后来也偶尔有接触,长辈们……曾有过那个意思,但没等开始商议,圣上就赐了婚。”
“爷怎么听着你挺惋惜的?”萧矜北危险的眯了下眼。
柳清仪笑了笑:“爷,您现在这样,已经吓不到清仪了。”
萧矜北咂舌,牵着她继续走。
柳清仪喜欢他暖洋洋的掌心,忍不住又靠近了几分,借着宽袖的遮掩,竟也不觉得害羞,继续道:“圣旨到后,兄长和孟家哥哥带我和孟玲赏花,恰好遇到,没想到谭承启并不死心,清仪本想同他说清楚,没想到……”
柳清仪的话音卡了个壳,她不受控制的回想起那日,自己初次见到萧矜北的模样,轻轻抿了抿嘴。
“所以他便纠缠到了现在?”
萧矜北没注意到柳清仪的停顿,他停在池塘边,朝一旁的宫人勾了勾手指,拿了一把鱼食放进了柳清仪掌心。
“我已经拜托兄长同他说过……爷,这是什么?”
“鱼食,”萧矜北坏笑了一下,“扔一些下去试试看。”
柳清仪不明就里,按照他说的扔了一些。
鱼食的味道很快引来了鱼群,柳清仪听见哗哗水声,好奇想凑近,被萧矜北拉回来,护在了怀里。
几乎同一时间,池塘里的鱼破开水面跳了出来,大嘴长须正对柳清仪,两只圆溜溜的鱼眼对上柳清仪的眼睛,啪嗒一声重重摔回了水里。
水花溅了一地,柳清仪被萧矜北环着,恰好避开了溅出来的水珠。
“这……这是什么?”柳清仪似乎是被吓到了,难得结巴了起来,“是鱼吗?”
“皇上新弄来的,之前说让我带回去几条养着玩,我不是能养活物的料,就拒绝了,”萧矜北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看她眼睛惊讶之余还有几分跃跃欲试,低声问,“你喜欢?”
“不喜欢,”柳清仪赶紧摇头,摇完了又忍不住探头出去看,“只是从未见过长成这样的鱼,看着好凶。”
“那鱼没牙,”萧矜北忍俊不禁,“而且肉嫩,做成鱼汤鲜的很。”
柳清仪不太敢信。
这样的鱼,就算是做成菜端上桌,她恐怕也是不敢吃的。
“新鲜玩意,带你看看,不敢养咱就不往回家带,一会儿让奉鞭过来和皇上讨两条,回去给你炖个汤喝。”
萧矜北随意挑了挑嘴角,不知从哪吹来的一股风带着他的发梢扬起几分,看上去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柳清仪站在他身边,低低的嗯了一声。
“夫君,谭承启说他要入仕,与你同朝为官……”
“怎么,怕我给他使绊子?”萧矜北挑了挑眉。
“您说什么呢,”柳清仪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清仪是想问,如果他还没放下执念,会不会对王府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