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仪轻轻点了点头。
不只是御花园,方才进宫她就发觉不对,宫中守备比以往森严了不止一倍,到处都是禁卫军,根本没有半分宴会的气氛。
“当心,”她低声提醒,“今夜恐怕会有变动。”
孟玲抿了抿唇,和她靠近了些。
皇后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刚落座就朝着柳清仪看了过来,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丝毫不加掩饰。
柳清仪微微一顿,礼数周全的行了个礼。
“皇上大病初愈,”皇后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平身,“宫里许久不办喜事,也算叫大家过来热闹热闹,各位不必拘束。”
佥都御史的夫人立刻站了出来:“听闻皇上抱恙,臣妇特意带了些老参,虽然比不上宫中珍贵,但也是一番心意,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又是她,”孟玲在柳清仪耳边道,“她夫君是皇后一手提拔起来的,一家人对皇后和太子马首是瞻,十分得皇后喜欢。”
柳清仪点点头,以示自己明白。
这一次的宴席要比她预想中平静的多,皇后除了最开始看过她的那一眼,就再也没有挑过什么刺,柳清仪甚至怀疑进宫前感受到的冷肃是自己的错觉。
可惜吃完了饭,该来的还是来了。
起先是见天色不早,有官眷提出了先行告退,皇后三言两语把人留下陪着一起看歌舞表演,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还不见动静。
柳清仪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她和孟玲坐在一处,看不出心思。
“皇后娘娘……”一个女人站了起来,行了礼后低声道,“臣妇自知娘娘愿意屈尊和我们聊天已是毕生之幸,可臣妇家中稚子年幼,实在离不开人,还请娘娘恕罪,臣妇想……”
“哼,”皇后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一个个的都要走,怎么,如今本宫想留人陪着本宫说说话,已经这么难了?”
“不……”那女子显然没想到她会因此动怒,赶紧跪了下来,“臣妇只是挂念家中幼子,并非有意驳娘娘的好意,娘娘息怒……”
“皇后娘娘何必如此?天色已晚,又为何不让我等回去?”另有一人站了起来,性子要比刚才烈许多,直言不讳道,“娘娘有话不妨直说,我等心里也有个明白。”
“也罢,”皇后冷笑一声,“本宫今日留你们,是为了保你们一条命,本宫早已查清皇上龙体不适是有奸人在背后陷害,太子已经整顿人马,势必要将奸人在今夜拿下!”
“什么?”方才开口的夫人大惊,“宫内怎可带军进入?”
“能不能是本宫和皇上说了算的,”皇后起身,冷冷问道,“此事事关重大,就请各位在宫中多留一阵子,若是轻举妄动让人误会……就休怪本宫没有提醒各位了!”
“皇后娘娘!”
“对了,”皇后一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眼里露出了隐隐疯狂的笑意,“本宫不妨和你们说一句实话,这些日子皇上与本宫已经查明了幕后主使者,其党羽已经在北疆尽数伏诛——尊毅王妃,恐怕还不知此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