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砚等了半天没等到她动作,淡淡看向呆滞的人:“不是要亲回来吗?”
林惊棠欲言又止,掀开被子钻了回去:“不亲了。”
“真不亲了?”他靠过来,语气难掩失落,“我可以当作不知道。”
林惊棠眼皮一跳,吐槽的话即将出口,视线蓦地落在他下巴微红的地方。
那是她刚刚撞的。
在江行砚起身挪回去前,她勾着他的脖颈,在下巴上轻轻啄了下,只停留了一瞬便撤回去。
林惊棠立马缩回被窝,闭着眼睛装无事发生:“亲回来了。”
原本泛着痛意的地方,此时有些发痒。江行砚摸了摸下巴,勾起唇角躺回去:“晚安。”
不知道是不是亲那一下的缘故,原本没有睡意的林惊棠在关灯之后很快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好,没有乱七八糟的噩梦,也没有突然袭来的冷风。
一夜好眠。
第二天江行砚先醒过来,他被白嫩的手臂紧紧搂着,脖间埋的脑袋睡得正沉,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床沿,他无奈叹气。
这小姑娘睡相可太差了。
但又很乖,安安静静地抱着他。
轻淡的味道靠得很近,若有似无勾的人心痒。江行砚贴近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看来昨晚的药很有效。
感觉到他的动作,林惊棠又贴近了几分,甚至往他身上蹭了蹭。
江行砚动作一滞,淡淡看了眼旁边的脑袋。缓了半晌他试图将人拉开,但她缠得很紧,退一步便逼近一步。
“你怎么这么粘人。”他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晦暗的情绪,最后又尽数收敛回去,在她鼻尖上浅浅亲了下,“以后只粘我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沉稳的呼吸。
江行砚艰难地将她的胳膊扯开,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之前不忘给她掖被子。
沉重的呼吸被水流声覆盖,半分也没有露出来。
洗完澡他才发现忘记拿睡衣了,这样的事情在他的人生中几乎没有发生过,大概是昨晚的吻让他失了神智。
但眼前的事还是要解决,江行砚在腰间围上浴巾,准备出去拿衣服,推门时他还在庆幸,好在林惊棠还没醒。
他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完美的人,但还是不希望以这样有些狼狈的样子在她面前。
然而,有时候尴尬的事情总要发生。
他拿着衣服和刚从床上坐起来的林惊棠对上视线。
江行砚:“……”
林惊棠刚醒,揉开眼睛看到的画面就是江行砚站在沙发旁边,浴巾围在腰间,腹部的肌肉线条流畅,头发还没来得及吹,水珠顺着往下流向锁骨,裸着的上半身带来极大的刺激。
她吞了下口水,得出了一个荒谬又大胆的猜测:“你是在勾引我吗?”
江行砚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沉默地走进浴室。
十分钟后,他换好衣服出来。
林惊棠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呆滞地坐在床上放空。江行砚走到她旁边,手掌遮在她眼前:“忘掉刚刚的画面。”
她眨眨眼睛,没动。长长的睫毛扫过掌心,有些痒。
林惊棠拉下他的手,一眼看见他泛红的耳垂,大脑未经思考,嘴先说了出来:“你害羞了啊。”
江行砚:“……”
耳垂的红愈来愈深。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情一样,掀开被子跳起来,站在床上俯视他,清亮的眼睛盯着泛红的耳垂,伸出指尖碰了下,凉意在指腹漫延。
意识到什么,她将手伸向他的脖颈。探头的动作像是一只觅食的小动物,可爱得他心软。
但尴尬还未散去,江行砚不自在地别过头挡住动作,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做什么?”
林惊棠又往前凑了下,清冷的气息扑来,她皱着眉:“你洗凉水澡?”
空气凝滞一瞬。
“热。”他清了下嗓。
林惊棠皱着鼻子,再次将手贴近脖颈处的皮肤,果不其然触到一片冰凉:“哪里热了,你小心感冒。”
她居然教训起别人了。
这小姑娘得寸进尺,不能给她往前的机会。
江行砚抬起手臂轻易的揽着她的腰,腾空转了半圈,将人摔在床上。并扣住她的手腕,扬起被子盖了回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林惊棠怔怔看着眼前出现一只修长的手指,狠狠弹向额头。
“啪”的一声。
“病人少说话。”醇厚的嗓音刻意装出严肃冷漠。
她捂着额头,嘴巴一撇:“我明明在关心你!”
江行砚俯身在她上方,耳朵的红尽数褪去,明明刚才还在害羞现在却像换了个人一样:“你要是能把这些心思用在自己身上,也不至于昨天发高烧。”
林惊棠皱起鼻子,嫌弃道:“昨天说错了,你简直比我爸还啰嗦。”
嗓间滚出声低笑,他挑起眉,食指抵在她下巴上:“亲也亲了,睡也睡了,你说我们这叫什么?”
他故意说得暧昧,像是两人真做了什么。
林惊棠脸腾得一下红起来。
“是你强吻我!”
“谁要我陪她睡觉的?”
林惊棠:“……”
“嗯?”
她哼了声,又耍起无赖,信口胡诹:“这是男朋友体验卡。”
江行砚哽了一下,这种屁话也就她能说得出口。他沉沉吐出口气,捏着下巴的手指开始用力,眼眸勾着危险的意味:“男朋友体验卡?”
林惊棠侧头躲过去,但手指很快紧追其后,迅速又扣住下巴,她心虚地眨眨眼睛,求生欲极强:“给你一个人的特权。”
他被昨晚被撩到现在,心里的燥意烧得嗓子发干。他手臂撑在旁边,吻了下去,扣着下巴的手指迫使她张开嘴,探进了她的齿间。
江行砚咬着她的嘴唇,含糊着说:“那我现在行使特权。”
林惊棠被吻得迷迷糊糊,中间推开他喘了两口气就又被追上来。她呜咽两声发出终止信号,但对方毫无察觉,缠着她吻了很久。最后她用力咬了一下江行砚的嘴唇,腥气在气息交融间被吞咽。
江行砚暗着眼眸后退:“看不出来你还喜欢咬人。”
她闭上眼睛喘气:“我要死了。”
其实江行砚的吻毫无技术可言,更像本能反应,强势的侵略性,似乎要将她吻到窒息才肯罢休,林惊棠这才相信昨晚他说自己克制是真的。
这要是以后天天亲,她早晚会死。
不行,得约法三章。
然而还没等她把具体条例想好,铃声响起了。江行砚按下接通,把手机丢给她。
“你还好吗?”祁风的声音响起,他不太擅长关心人,问得僵硬,旁边的女生不满地夺过手机,“学姐,你烧退了没有,要还是烧着,得快点让祁风送你去医院了。”
林惊棠还没调整好呼吸,声音断断续续:“退了,放心吧。”
“你怎么了?”祁风察觉到不对。
“没,还有事吗?”她瞪着江行砚,用口型说“都怪你”。
祁风有些犹豫:“我们要一起吃早饭,你……和江学长来吗?”
江行砚忽然开口:“去。”
虽然离手机隔了些距离,但声音还是清晰地传过去。
电话挂断,林惊棠看向旁边收拾东西的人:“祁风知道你来?”
江行砚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怎么找到你的。”
“对哦。”
“傻不傻?”
“……”
.
林惊棠戴了口罩,遮掩红肿的嘴唇。虽然待会儿吃饭还是要摘下来,但能遮一阵是一阵,而更应该戴口罩的江行砚反倒明目张胆地出了门。
出酒店门口时,她拿着口罩还在坚持:“江大影帝,戴上口罩吧。”
“不戴,这儿没多少人。”
这是人多少的问题吗?
这是我社不社死的问题。
林惊棠盯着他下唇那道几乎要渗出血来的咬痕,挣扎着再次开口:“戴上吧,不然别人都看到你嘴上的伤了。”
见她终于说出真实想法,江行砚慢条斯理接过,停顿一下,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把口罩塞进了口袋:“正好让别人看看你牙口有多好。”
林惊棠:“……”
祁风订了旁边的小饭馆,其余的人在等他们。简单打了招呼,两人在空位坐下。
饭桌上气氛沉默,几个人扫了眼两人的嘴唇,迅速别开头聊选地的问题。
“江学长有推荐的地方吗?”祁风指的是电影拍摄的环境。
江行砚思忖了下:“如果是我的话,会选择去偏远山区,真实性更高。不过同样这也伴随着很多问题,你们要考虑好。”
如果真的去到偏远地区,不确定因素会比现在多得多。
经费,生活环境,拍摄条件等等,但克服了这些条件作品一定会更出色。
林惊棠在祁风眼里看到了赞同,从之前那部电影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个甘于现状的人。
“如果想选择山区,我倒是有个不错的选择。”江行砚勾了下唇,看向身旁的人,“芜塘。”
林惊棠愣了一下,这个地方的确合适,加上他们之前的慈善活动,当地的居民也会更配合。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江行砚笑得意味深长。但仔细一想,他对于影视一直都有着极高的要求,应该没什么问题。便以为是昨晚和今早的吻让她产生的错觉,也就没在意。
又聊了几句,几个人岔开话题。
摄影师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从两人进来后就一直盯着江行砚看,最后不知死地问:“江学长,你嘴怎么了?”
林惊棠:“……”
饭桌陷入一瞬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