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妍和许鸢讲完这个合作的内容,许鸢起初是不愿意的。
她当初是着急除掉顾烟,病急乱投医地在暗网上联络那些人,现在巴不得赶紧撇清和这些人贩子的关系。
路妍一点也不意外,同她说:“你可以拒绝,拒绝的话,我们会全力配合受害人顾烟取证,然后提交公检法起诉你,量刑最大化,坐牢可能也就几年,影响的是你的一辈子。”
路妍这话,多少有点吓唬人的意味,不过许鸢本来胆子不大,也不懂法,妥妥地被吓住了,流着眼泪答应了做线人。
事情谈成,几位警员和许鸢还要敲定细节,顾烟精神不济,江时羿便带她先回家。
回到家时间其实还很早,但是顾烟有些累,径自回到自己的卧室床上躺下休息。
她听见客厅里的江时羿在接电话,也不知道那头是谁,隐约听见他提到“魏娜”这两个字,她知道这是那个小姐的名字,神经立刻又绷起来。
可竖起耳朵听,却还是含含糊糊的,她正想起身,江时羿的电话却已经挂了,并朝着卧室这边走过来。
她立刻躺了回去。
江时羿走到床边,皱眉看了一眼正呼呼吹着冷风的空调,他拿来遥控器直接关了,“你这几天不能受凉,少开空调。”
顾烟没说话,她的脑子有点乱,江时羿以前也会照顾她,但现在,他好像变得比以前细心很多。
她正想着,就感到身后床褥陷下去……江时羿也上床了。
他侧躺在她身后问:“你心底其实并不想许鸢做线人,是吗?”
他能感觉到,从咖啡厅回来之后,她就有些消沉。
顾烟想了想说:“也不是,我已经做了决定,没什么好后悔的,要是能帮助到警方和那些被贩卖的姑娘,这是好事,不过……”
她慢慢地翻身,面对着他,看着他的眼睛问:“刚刚许鸢那个样子,你……什么感觉?”
江时羿思考了下,“后悔。”
“后悔?”
“对,”他手指勾起她的发丝把玩,垂着眸子,语气散漫:“觉得这是自己的前女友,有点丢脸,她那样子太难看了。”
“……”顾烟心情复杂,江时羿这个少爷,真是现实,在前女友狼狈地跪着哭泣的时候,他想到的居然是给他自己丢脸了。
她问:“你不喜欢许鸢了,是吗?”
要是喜欢,怎么可能看着许鸢这样,还满脑子是自己的面子问题。
江时羿抬眼,对上她双眸,她莫名地心跳快了一拍,然后听见他道:“其实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对她,很早就不是喜欢了。”
他挪了下,离她更近,“就是不甘心,怎么能有女人把我给甩了呢?这辈子,不甩她一回,心里就是不爽。”
顾烟更加无语,“那现在还想甩她吗?”
“想甩她还要先和她在一起,还是算了,她太丑了。”
顾烟说:“今天是特殊情况,等她脸好了,化了妆,你会不会又想去甩她一回?”
江时羿觉得,这样的对话挺没营养的,而且神奇的是,这对话居然发生在他和他媳妇之间,他挑眉睨着顾烟,“我发现你今天问题很多啊。”
顾烟别开视线,“就随便问问。”
“以后我们少提其他女人,”他想了下,“男人也也一样,顾烟,我们现在是夫妻了。”
已经做了一起走下去的决定,他觉得,他和顾烟这种相处模式就必须改变,他像个说教的老师一样教她:“一个妻子不能问丈夫喜不喜欢另一个女人,想不想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一个妻子要直接对丈夫说,你不准喜欢别人,不准和别人在一起。”
顾烟脸一热,没吭声。
江时羿勾着她下巴,“来,说一遍。”
“你无不无聊啊。”她拍了下他的手,想到他的话还是被逗笑,“真幼稚。”
“你说不说?”他的手去挠她腋下。
顾烟最怕这个,赶紧闪躲,两个二十多岁的小学鸡闹成一团。
江时羿其实也觉得幼稚,非常想不通自己怎么能这么幼稚,却又乐在其中,看到她笑,他的心情也豁然开朗。
两人闹了一阵,顾烟笑得脱力,气喘吁吁地被他搂着,因为空调关了,两个人贴在一起就更热,她的脸颊都是红扑扑的。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要分开的意思。
江时羿用手指慢慢地顺着她的头发,她忽然扭头,低着头拱进他怀里,声音很小说:“江时羿,你不准喜欢别人,不准和别人在一起。”
说这话时,她心跳得很厉害,脸颊滚烫,紧张地揪住了他的衣服。
江时羿闻言,心口像是被软软地挠了一下,眼底笑意渐深,他也不知道心底的满足感从何而来,就是忍不住得意,语气却淡,“嗯”了一声,显得十分傲娇。
又捏了捏她泛红的耳垂,“我答应你。”
她闭上眼,脸还埋在他胸口,鼻息间都是男人身上的气息,她的眼底微微湿润了。
江时羿垂眼,手勾着她下巴让她抬起脸,嗓音低沉磁性:“你也一样,不准喜欢别人,不准和别人在一起。”
顾烟被他这样注视,感觉浑身都如同火烧,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怎么可能喜欢别人,和别人在一起呢?她想要的,始终只有一个他。
不过她也不用纠结如何回答了,他低下头来,吻住了她的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家里,他比之前放纵很多,顾烟觉得快要窒息,又因为男人的触碰而紧张得不得了。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喘着气,他的反应非常明显,但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他强行将脑中的有色废料收了回去,手从她衣服里抽出来,又为她整理好衣服,在她额头亲了下,“你好好休息,今天我给你做饭。”
顾烟点点头,又说:“争取做熟啊。”
江时羿被气笑了,捏了捏她鼻尖,“牙尖嘴利。”
他从房间出去了,顾烟遥遥地听见厨房里的声响,将脸埋进枕头里,唇角慢慢勾起来。
她其实是很容易满足的,她想,能这样和他一起生活下去,就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