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江氏的高管会上,江忍组建的海外工作拓展小组正式提交了第一版海外部拓展计划书。
这件事可以说将江氏内部的权利争斗又推上了一个新高度,明眼人都已经看得出江忍的野心。
江城源对计划书做出了很高的评价,江时羿在会议上暂时保留了意见。
除了这事儿,高管会还提到了苏蜜解约的事情,江时羿自然而然又成了众矢之的。
会议结束,江时羿回到办公室,拿着那份计划书走到了碎纸机跟前,差点扔进去。
不过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
办公桌上手机一震,他折回来拿起看了一眼,是陈姐发来的信息。
这几天,陈姐会和他汇报一些顾烟的动向,今天顾烟去医院看陈秀梅了。
他将手机放了回去。
这两天,他都没有再去见她,之前她那么郑重地和他说想要谈谈,还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他本能地想到,她大概还是想分手。
这几天,要不是陈秀梅的病情占据了她的脑子,她八成还是满脑子分手念头。
他有些烦躁,用威胁的办法留住她并非他本意,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又走到了这一步。
下班之后,他还是抽着空去了一趟陈秀梅住的医院。
顾烟现在对陈秀梅的态度是,不热络,但是会承担必要的责任,比如,给陈秀梅治病。
因此,江时羿重新给陈秀梅安排了vip病房,安排了护工,并找了江城顶级专家来给陈秀梅做手术。
手术定在下周,这段时间,陈秀梅除了尽量补充营养养好身体之外,就是配合医院做一些检查。
顾烟今天去医院,主要是和手术医生了解手术的具体风险以及术中可能出现的状况。
听完医生的话,顾烟心底有些沉重,按照陈秀梅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个手术算是中高风险。
她回到病房,陈秀梅看她脸色不是很好,问:“是不是医生说手术有危险?”
顾烟勉强笑了下,“没有,这种手术医生做得多了,经验很丰富,没什么好担心的。”
陈秀梅说:“那就好,你也别操心我,妈都这把年纪了,生老病死的事强求不来,如果没法从手术台上下来,那就是命。”
顾烟觉得这种说法实在消极,劝说道:“心态还是要放好。”
陈秀梅笑了笑,旋即低下头,“就是妈真要走了,也没什么能留给你的,这个家被你哥哥折腾得一穷二白,真是……”
顾烟没有接这话,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和陈秀梅之间的隔阂是多年形成的,自然也不可能这么快消除。
这时有人敲门,她回头,看到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江时羿。
她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
他现在应该还是很忙,她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过来。
江时羿和陈秀梅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牵起顾烟的手,说:“我下班,过来接小烟回家。”
陈秀梅看到两个年轻人似乎处得不错,眼神有些欣慰,“好,小江,你可要好好对我们小烟。”
顾烟有些不自在,想要抽回手,不过被男人牢牢握住,她挣脱不开,她听见江时羿装模作样地对陈秀梅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
两人从病房离开,乘电梯下楼,直到上了车,他都没有放开她的手。
她甩不开,索性也就不再挣扎。
上车后,顾烟在副驾驶,想了想还是问:“你怎么会过来?”
“听说你来了,就过来看看。”
他慢慢发动了车子。
“其实……”她系好安全带,慢慢地道:“没必要每次我和我妈见面你都要陪着的,现在我觉得我已经可以平静面对她了。”
他沉默几秒,才“嗯”了一声。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汇入车流中。
顾烟直视着前方,忽然又开口:“你是在担心我吧?”
因为了解她对陈秀梅的感情,以及她的处境,所以才会在得知她来医院的时候赶过来。
可是,她知道他最近一定很忙。
“我不是躲着你,也不是想要拒绝你的好意,”她不想再有什么误会,决定坦诚一些,“我是觉得,最近你在江氏,一定很忙,我已经帮不上忙了,总不能再因为我家里的事情拖你的后腿吧。”
她的语气很认真:“你已经帮我安排医生,护工,病房……你做得够多了。”
这一次,她倒是没有道谢。
江时羿余光瞥着她,一时没说话。
她又问:“最近江氏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因为苏蜜的事情为难你?”
他沉默着,看着前方的路况。
似乎堵车了,车速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
前面堵得水泄不通。
这个时候这个路段堵车是常事,他们都习惯了,他将车子停好熄火,才侧过脸深深看了她一眼。
“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不再是江氏的总裁,不再是江家的少爷,你还愿意在我身边吗?”
顾烟一愣,旋即攥紧了安全带。
她是懵的,难道江氏内部内斗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而江时羿想的则是,在陈秀梅面前她就连和他牵个手都很勉强的样子,看来还是排斥他。
不过很快他想到了,就连现在这样的相处,也是他靠着卑劣的威胁得来的,他不由得自嘲一笑,“对了……你现在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顾烟扭头看着他,“不是的。”
江时羿攥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顾烟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气。
她要为小米娅努力一回,她开了口:“之前,我说过想和你谈,我是想说……”
她说话有些艰难,“江忍的事。”
江时羿的眼神有些冷,她意识到了,“我知道江忍的事情,我确实处理得有些问题,但是我们公平一点可以吗?我有错的地方,你可以怪我,我认错,但是你不能用那种方式对待我,那是你的报复吗?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看到你喝那个售酒小姐的酒,我……”
她说话间,鼻尖就发涩,眼眶也湿润了,“你问我是不是吃醋,我……”
她低下头,“是,我吃醋了,但也不仅仅是吃醋,我很愤怒,我觉得,我又看错了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