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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变化大,有些感觉云鹭不知道怎么形容。
大约一年之前,文笙若是不说不动只那么呆着,还会给人一种脆弱的错觉,好似一折即断很容易便会伤到,换上女装之后,更是楚楚堪怜,可现在,好像这一年时间长开了的缘故,她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明朗,时不时就会叫云鹭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文笙没有出声,默默地想这大约是因为她和前生长得越来越像了吧。
到这天傍晚,两人进到了邺州境内,道路开始变得崎岖难行。
照旧是住店休息了一晚,养精蓄锐,准备第二天上山。
要进到响马的老巢,不管是对云鹭还是文笙,都将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到第二天,出没多久就是山路,有时还需穿过密林。
两人下了马,牵着缰绳艰难前行,文笙还好,这一年来跑山路已经习惯了,云鹭这两天骑马赶路,伤口有些撕裂,不敢剧烈地活动,为了照顾他,文笙时不时停下来,帮他牵牵马,或者返身拉上一把。
原本估计中午就能到达,看样子怕是要在路上耽搁到傍晚。
“歇歇吧,不差那一会儿,山上必然缺医少药,你要格外小心伤口。”文笙安慰他。
云鹭满脸都是疼出来的细汗,闻言苦笑了一下,还未说话,突听得由山下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唿哨。
两人循声望去,但见由他们之前经过的地方上来了一个人,先前离着还有一里多路的模样,因为是山路。两人居高临下才能依稀望见一个小黑点,可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人已经接近到百丈之内,来得好快!
这人是个虬髯大汉。八一?中§?文网w-w、w、.`看着竟有些面熟,文笙一怔间便认了出来,正是昨天在客栈里遇上的那个客人。
看样子,他同云鹭一样,也是个江湖人。而且身手还十分不错。
这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目光和文笙在中途相遇,呲牙笑了笑,说道:“小姑娘,跟男人私奔可得擦亮眼睛啊,这男人岁数一大,难免力不从心,你看他走两步山道都喘,还要靠你扶着,啧啧。既不中看,也不中用,这样的男人日后可有得你罪受喽。”
文笙一时愕然,呆怔怔望着那人,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云鹭那里却闻言大怒,心说我招你惹你了,要你跳出来胡言乱语?
虽说他对着文笙从来没有过旖念,但对方这番话分明是对他极大的污辱,自己怎么就既不中看又不中用了?再说这虬髯汉子说话粗鲁,文笙小姑娘家听不出来。云鹭久混江湖,却一下子便听出了其中的调戏之意。
奶奶的,这是他身上有伤,否则非叫这王八蛋知道知道嘴贱是个什么后果。
云鹭喘了口粗气。强压着火,提高了声音道:“阁下误会了,我俩并不是……”
文笙在旁拉了下云鹭,阻止他继续解释下去。
其实文笙比云鹭估计到的要多懂很多事,对方话中的调笑之意她并不是完全听不出来,她也生气。但生气的同时,她又想到了很多旁的。
比如说此人身手敏捷,这么巧出现在这山道上,说不定和他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甚至有可能就是邺州响马那付春娘的手下。
云鹭带着她一个姑娘家进山要入伙,怎能不任由旁人猜疑取笑。
救师父才是最要紧的。
这工夫那虬髯大汉离得更近了,他眼神极为好使,一下便看到了二人的小动作,打了个“哈哈”,撇嘴道:“你看他都不敢承认!哈哈,这样的男人窝不窝囊?前面可是响马窝,你个小娘们儿,小心他把你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文笙决定要好好气气这多管闲事的家伙,为边上快要气爆了的云鹭撑一撑腰:“就算卖了那也是我们俩的事,和阁下有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那虬髯大汉便是一滞,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在他二人身边站住,上下打量着文笙。八一?中§?文网w-w、w、.`
文笙随便他看,笑着同云鹭道:“好了,消消气,他又不知道你的厉害,别和他一般见识。”少有的温柔语气到把云鹭闹了个大红脸。
那虬髯大汉见状不由气结,摇头叹道:“女人啊,一旦蠢起来还不如一头骡子呢,好歹骡子你往哪边赶,它还知道往哪走!”说罢转身自顾自上山去了。
这下子轮到文笙黑了脸。
云鹭到是突然间火气全消,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劝道:“看看,你光知道劝我,自己还不是一样,犯不着跟这等粗人计较。”
文笙眼望那人背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说:算了,这人说话虽然粗俗,总算是一番好意。
而且看他刚才那一副再呆下去眼要瞎了的模样,估计着心里也未必舒坦到哪去。
哼,再叫他嘴贱。
等云鹭休息够了,再度前行,那虬髯大汉早不见了踪影。
二人走走停停,太阳快要下山时终于远远望见了一座山寨。
这寨子建在高处,占据险要之地,巨型的山石堆砌成四下里高高的围墙,看不到寨子里面是个什么情形,离远只看旌旗飞扬,吊桥高悬,简直像是一座正处在两军交战中的小型城池。
夕阳与寨子门口的箭楼重合,上面有人影在晃动,不知什么武器亮闪闪的,在昏黄的夕阳里泛着寒光。
云鹭和文笙解下马背上的包袱,将马栓在了一旁的大树上,向着山寨的正门走去。
随着二人走近,寨子里射出一声响箭。
离他们最近的一处哨卡有人居高临下喝问:“站住,干什么的?”
云鹭站定,抬头看了看,抱拳朗声道:“‘青冥刀’云鹭前来拜山,有事求见贵寨的大当家,还请朋友受个累,向内给通报一声。”
文笙跟在云鹭身后,随他抬头观望,目光中透着些许好奇。
以前这些江湖中的事情她都是从书上戏文里才能看到,顾家的侍卫们,甚至云鹭一个个都讳莫如深,不愿和她多讲,如今终于亲眼见着了。
传闻中这些山贼土匪打家劫舍,烧杀抢掠,充斥着贪欲和血腥,可偶尔他们也讲讲道义,给落难的江湖人敞开方便之门。
今天这情形,和吴伯所说那天的情况又不相同,整座山寨戒备森严,像是不欢迎外客,一副要打仗的样子。
不知等着她和云鹭的会是哪一种待遇?
老天保佑,里面莫要有云鹭的仇家才好。
对面哨卡里有人嘀咕了一声:“云鹭?你们谁听说过?”
另一个大约是个带队的小头目,不耐烦道:“不是说了‘青冥刀’么,有字号,你去,跟里面当家的说一声。”
文笙和云鹭站在原处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
久到文笙都觉着会不会是云鹭当年闯下的名声不足以被这些响马头子们知晓,自寨子里才有连声呼哨传出来。
云鹭皱了皱眉,低声叮嘱文笙:“小心!”
这阵势,叫他隐隐觉着有些不妙。
文笙微微颔,示意心中有数。
就听哨卡里适才那头目叫道:“好了,姓云的,我们当家的叫你进寨。”
只说当家的,却未说是哪一位当家的,听这称呼,也不怎么客气。但这时候两人深知怎么也不能打退堂鼓,总要想尽办法,先见到付春娘,再通过她,摸清楚那闫宝雄的底细。
云鹭有些后悔带文笙一个姑娘家来冒险,可不带着她来,自己更是没有把握,将心一横,前头先走,将文笙护在了身后。
两人往前走了大约一箭之地,到了那箭楼的射程之内,突然听着箭楼上有人呼喝一声,跟着箭如雨至。
云鹭没有躲,他看得很清楚,那箭雨飞来势头虽猛,准头儿却偏出不知多远,这通箭意在恐吓,俗称“下马戚”。
不过怕有的箭歪打正着,云鹭还是拔刀在手,以备万一。
他一边前行,一边暗自担忧,这阵仗说实话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都很少遇见,更不用说文笙一个没有多少阅历的小姑娘,一时吓呆了还好,就怕她受到惊吓乱跑,箭簇离弓不长眼,那样反到容易误中。
可叫他意外的是,文笙只在对方乱箭齐的时候顿了顿,很快就跟上了他的脚步,竟是丝毫不见慌乱。
这一瞬间,即使是云鹭也不禁暗自慨叹,有些人实在是得老天厚赐,天生便有一种处变不惊的气度。
这一通箭雨过后,箭楼上没了动静,两人顺利来到了吊桥前。
吊桥没有放下,对面出现了几个响马,领头一个喝道:“当家的有话,不管是谁要进山寨,需得先行解下武器。”
“青冥刀”没了刀,一旦里面的人翻脸,那可是任人宰割了。
云鹭商量文笙:“你看如何?”
文笙道:“解吧。对方若是有心要杀咱们,光适才那阵箭雨就够了。”
云鹭想想也是,他现在重伤未愈几成废人,有刀在手,一旦翻脸也不过多撑一刻,反正是决计杀不出来。
他抬手将刀抛下。
那边吊桥随之“吱扭扭”放了下来。(小说《重笙》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oo%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度抓紧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