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很快将一袋药品送到陆伊寒手里,她没有停留,直接开车离开了陆氏庄园。 天气晴朗,不远处的海蓝得发光,艾米莉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车拐过前面的路崖时稍微偏了点轨迹,好巧不巧的一辆黑色雪佛兰迎面开来,眼看就要撞上了。 艾米莉心悬了起来,急忙打转方向盘,对面车里的男人单手开车,正在打电话,突如其来的情况却令对方面不改色,手机都没放下,只手控制方向盘,硬是让车子打了个小飘移- 呼嘶-嘶- 两辆车头的棱角划到一起,发出尖锐的声音,但也只是维持了两秒,便以0.1厘米的距离分开,然后擦身而过。因为那个漂亮的小飘移,突出的车镜在要碰撞到一起时也完美的避开了。 艾米莉瞄了眼前方的路段,确认没有其它车子了,才踩住煞车,将车子停了下来。 她开门下车,以为雪佛兰的车主也会下车来确认情况,哪想那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保持着原来的速度拐过了弯道,就在那刻,一只修长的手臂伸出了车窗,朝她竖起了中指。 “SHIT!” 见那手势,艾米莉火了,破口大骂,也毫不客气地抬手回敬对方。 车子拐过了弯道,显然没看到她的反击,汽浪渐行渐远。 艾米莉锁了下眉,不爽的回到车里,开车走人。 … 嘿! 雪佛兰的车主KIN透过车后镜看到了女人反击,扯了下唇。 原本正在通话的手机在他将注意力放在车子上时,已经被挂断了。 他将手机塞回兜中,目光投向半山腰那座在树林里若隐若现的庄园,神色冷峻。 车子在蜿蜒的山道上行驶了约摸一刻钟,直到车道尽头,KIN才将车子停了下来。 他钻出车子,砰地一声甩上车门,随手拿出香烟盒,叼了根香烟,边点燃边登上通往山顶的阶梯。 他坐在山顶的观光亭子里,吹着清爽的山风,耐心的等着,直到日落沉向海面,约见的人这才慢悠悠的出现。 他将只剩下一支香烟的盒子递给走到身边的陆以墨,对方接过去,将那只烟叼在嘴里。 KIN起身,叼着半支香烟凑近对方。 两支烟头挨了一起,陆以墨吸了两口气,以那半支烟的星火点燃了自已的香烟。 白色的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冲出去,浓郁刺激,他呛得咳了声。 嘿! KIN看陆以墨有些狼狈,好笑的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富家少爷还是抽不惯这种劣质烟。”
他嗓音低沉,就像这染上血色的天空般醇厚。 陆以墨坐下来,看着渐渐沉下海面的夕阳,良久,才开口。 “什么时候来的海城?”
“有两天了。”
“什么不打声招呼?”
“我没必要什么都跟你汇报,倒是你,还没有做好觉悟吗?一拖再拖可没什么好处,这一点你很清楚。”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对了,我被人盯上了。”
陆以墨这才将视线转移到身边的男人身上。 “谁?”
“还不清楚,和以往的对手不一样。所以,麻烦你加快速度,为了你,为了琳达,也为了陆家。”
陆以墨垂下眼,猛吸了一口香烟。 “我会盯着你的,要知道,这不是我想做的事。”
KIN拍了拍陆以墨的肩膀。 “这是最后通牒,如果你办不到,我就要接手了。”
陆以墨感觉像是有座大山压在他的肩膀上。 他生生将一口烟雾吞入腹中,苦涩。 KIN看了一眼沉默的陆以墨,先行离开,依旧只身一人。 …… 傍晚的时候,陆伊寒收到了林枫手机发过来的化验单照片。 老爷子降血压的药物里含有微量的毒素。 毒素在夜来香的花香催化下,变成了致盲及加重心脏病的致命毒药,若是平时剂量再大一些,老爷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这是蓄意谋杀。 陆伊寒当即就令人将私人医生给押了起来,警方和安保主管直接对医生进行了审讯,医生却一问三不知,坚称自已开的药没有问题,并认为老爷子病情加重是因为家庭变故,亲人接连逝世受打击所致,与他开的药物没有关系。 除了医生,所有可能接触到药物并可能进行药物调包的人也都被一一调查,连李婉茹,陆以墨这样至亲的家人也没有放过。 林枫接手了照顾老爷子的工作,并住进了陆氏庄园,对其进行药物调理,尽可能的将其体内的毒素排出来。 经过一周的调理,老爷子的气色稍微好了些,陆伊寒也稍微松了口气。 “这次你是专程为了老爷子回来的,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我所不知道的,说说吧。”
陆伊寒借故请林枫喝酒,迫不及待的想要解答心中的某些疑问。 “只是从我妈那听说了老爷子的状况产生了质疑罢了,你多虑了。”
林枫拒绝透露实情。“以及关心这些,你不如把心思多放在家里的事情上了,想想为什么有人要害老爷子?”
陆伊寒摇摇手中的酒杯,沉默。 有的事,他不用想也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只是他不愿相信,也不愿去碰触。 …… 耳畔,是尖锐的铁链声,他的身后汽车轰然爆炸,隐约之中,他听到了父亲绝望的惨叫…… “不要-” 陆以墨浑身冷汗地弹坐起身,眼瞳在灰暗中惊惧的颤动。 一双修长的手臂温柔地从背后环过,轻轻地拥住他,吻就像春雨般落在他的颈背,一点点的安抚,将他内心的惊惧一点点驱散。 陆以墨微垂头,豆大的汗珠砸在女人那双环住自已的手臂上,呼吸急促,久久不能平复。 “跟着我,深吸一口气-”琳达在他的耳边指引。 陆以墨跟着女人深吸了一大口空气。 “呼气-”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反复几次,他的呼吸终于平缓下来,紧揪着床单的双手也缓缓松开。 陆以墨常作噩梦,但这一次显然比以往更加冗长,更加让他难以自拔。 琳达更紧地拥他,将半张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好点了吗?”
良久,她才开口确认。 “嗯!”
陆以墨点了下头,挪动身子。 琳达松开他,看着他光脚下床,去浴室冲澡。 等陆以墨返回她的身边,环着她重新躺下,他整个人都是冷的。 “冲冷水不好,下次稍微温水。”
她心疼地摸摸他冷冰冰的背,劝。 陆以墨将头埋进她的秀发中,唇贴在她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