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看那个男人,他好像一条狗啊。”
十分钟后,陈阳楼下,一对街边的小情侣正在对陈阳指指点点。
站在太阳下的陈阳,衬衫被撕破,干涸的血迹就糊在脸上,满脸都写着不堪,看起来就像个流浪汉。
小情侣中的帅哥端着一杯奶茶,也跟着女朋友一起笑话他:
“估计是个老光棍吧,没人要……”
话还没说完。
吱!
一辆炫酷的法拉利,刹在了陈阳面前。
车窗摇下,戴着墨镜的凌薇,偏了偏头。
小情侣瞬间看傻,一时不知道美的是车还是她。
……
“想通了?”
疾驰的车上,凌薇很贴心的,给了陈阳足足五分钟时间缓和情绪,才第一次开口。
“想通了,我要跟着你练国术。”
“靠道理拿不回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会靠拳头拿回来。”副驾的陈阳语气平静,但平静中,有一种难言的力量感。
凌薇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很快将车开进了一处高档别墅小区。
实际上这里不只是高档,而是整个中海最好的别墅区,就修在城郊西山的半山腰上,里面最差的户型,一套也得上千万。
领着陈阳来到其中的17栋,停好车后,凌薇随意的把车钥匙一丢。
“这地方我新买的,很多地方还没布置好,你将就一下。”
“所以,你想现在开始,还是再等等?”
屈辱的火焰在陈阳心中燃烧,他一秒钟也不想等,直接开口:
“现在就开始吧。”
“好。”
凌薇拿出一套练功服,让陈阳边换衣服边跟她往后院走。
路上,前面的她语气淡淡的给陈阳讲道:
“国术入门,第一步就是洗浊。”
“滚滚红尘,人只要活在其中,体内就会淤积浊气,不管你是醉生梦死也好,健康自律也罢,只要你靠近人群,浊气就会侵入人体。”
“可能最一开始,你会没有感觉,但久而久之,整个人就不知不觉的老掉了,而浊气淤积,整个人就会朝着颓废堕落的深渊掉下去,再也救不起来,更遑论修习国术。”
“洗去浊气是修炼国术的第一大关,浊气不去,一切都是枉然,你看十七八岁的少年无论是力量还是心智都比五岁的小孩要强数倍,但是他们练起国术来,往往进度却没有小孩快,这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体内有了浊气,而且还不少,只是因为年轻力壮,可以抵消很大一部分罢了。”
“十七八岁的少年体内浊气都已经很严重了,而你,陈阳……你已经三十多岁了,你想踏上这条路,光是第一关,就必须得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
“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后院的草地上,凌薇转过头来,认真的问陈阳。
“嗯。”他点了点头。
“那好,过去,马步蹲好。”
凌薇一指旁边立在草地中央的一根木桩。
“洗浊听起来很难,实则很简单,就是出汗。”
“用无数的汗水,不断的把体内的毒素和浊气逼出来。”
陈阳大概懂了她的意思,来到木桩前,双腿分开,沉肩下腰,背部紧紧贴在木桩上,呈出一条直线。
扎马步这件事很简单,不需要任何人教。
但陈阳扎好之后,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眉头紧锁,身子也不断的动着。
凌薇背着手,就站在他面前,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很别扭?”
“嗯?”
“你是不是,觉得这种行为很幼稚?”
凌薇语气仍旧是淡淡的,但已经隐隐带上了一丝严厉:
“在现在的认知观里,你是都市白领,你现在应该穿着西装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里喝咖啡,再不济也是穿着名牌登山装在哪个地方游山玩水,可能还要掏出你的苹果手机来张自拍。”
“你的生活有一万种形态,但绝不可能,是在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贴着一根木桩蹲马步,这不是三十岁的人该干的事情,而是七岁小孩才会做的傻事。”
“你心里就在想这些,对不对?”
虽然她的话有些刺耳,但陈阳忍不住点了点头:“我可能还不习惯……”
“不是不习惯,而是你有心浊!!”
凌薇的语气骤然拔高,吓的陈阳一个激灵。
“浊气不仅在身上,更在心上!”
“你现在必须要抛弃掉原来的那一套价值观,你不需要别人教你怎么生活,你也不需要在意别人怎么评价你,此时此刻,在这片院子里,只有你和我,没有任何人会嘲笑你,而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忘掉一切,扎好马步!”
她不仅拔高了音量,声音中更像是有阵阵中气,直直的灌入陈阳耳中,震耳发聩,让陈阳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第一次开始认真的照着凌薇的指令执行,即清空脑中的一切杂念。
这世上,没人在看着他,也没人会评价他。
他陈阳,今天,此时此刻,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扎好马步。
世界是否毁灭,地球何时停转,宇宙哪天终结,秦岚什么时候去死……一切,都与他无关。
陈阳很快就在凌薇的帮助下,进入了一种心流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他不用时时刻刻消耗自己的精力,只需要用心的去感受自己的双腿,让其保持平衡就行。
但很快,问题就来了。
陈阳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可他明显感觉到……两条大腿开始筛糠。
工作之后就常年缺乏锻炼的他,身体早就不是二十岁时候的状态了。
阵阵酸痛从腿上传来,无数杂念如同恶魔低语般在陈阳脑中泛起,全都是在劝他放弃。
最一开始,陈阳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勉强还撑得住。
后来双腿实在太酸,身上的练功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他就索性脱掉上衣,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想着自己在家里受到的屈辱,靠着心底的恨来支撑。
可是这一招也很快失效,陈阳感觉自己到了极限。
“我蹲了多久了,可以休息了吗……”
在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一排深深的牙印后,陈阳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痛苦的问着凌薇。
跟前的她,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才四十分钟,你就不行了?”
“这甚至都不能算作开始。”
“你当初口口声声说的死都不怕呢?”
句句扎心,但是陈阳实在已经顶不住了,眉头挤在一起,近乎哀求道:
“我已经快死了……”
“是吗?”
凌薇盯了他一眼,转身去后面的桌子上,哗的一声,抽出一柄精钢长剑。
长剑开刃,锋利无比,闪着道道寒光。
凌薇手提着剑,站到了陈阳面前。
满头大汗,双腿抖的不停的陈阳露出惨淡的笑:
“你就是把剑架到我脖子上,我也蹲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
刷!
凌薇单手一送,猝不及防间,竟是把长剑捅进了陈阳的肚子里!
那一瞬间。
陈阳腿也不抖了,汗也不流了,浑身所有毛病,全都消失不见。
他愣愣的低下头,发现凌薇这一剑刺的之重,长剑贯穿他整个腹部不说,还深深的插入了木桩里。
她就这样,用一把剑,把陈阳钉在了木桩上。
“现在腿还酸吗?”她笑着问。
“不酸了。”陈阳怔怔的摇头。
“那就对了。”
凌薇浅浅的笑着讲道:“练功,光靠意志力不行,得靠肾上腺素。”
“我这一剑刺下去,你体内的肾上腺素瞬间爆表,这不是,什么毛病都好了?”
说话间,她和陈阳都看向了那把插在肚子上的剑。
这是一把双刃剑,上下都开了刃,此刻剑刃上已经渗出了丝丝鲜血。
血似乎流的不多。
但蹲着马步的陈阳,只要敢上下移动半分,甚至是半毫米,伤口都会扩大。
“不要乱动。”
“乱动,会死的。”
凌薇适时的发出了警告。
“可是……”
陈阳想说什么,凌薇直接就给他打断他。
“别可是了,我刚刚仔细瞄过的,这一剑没有伤到你任何器官,也没有割断任何动脉,而且剑身封住了伤口,只要你不乱动,就不会死。”
陈阳有点不信:“真的没伤到任何器官?”
凌薇耸了耸肩:“大概吧。”
说完这句,她转身就走。
陈阳心中一慌:“喂,你去哪?!”
凌薇头也不回:“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