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小院。
朱英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回来了,将马车停好后,朱元璋也跟着跳下了马车。
再度掀开了门帘看看里面的箱子,朱元璋心头火热。
这就是朱英要带去北方的家当,要是今天真让朱英跑了,那损失可就大了,得想个办法把这马车劫走。
但眼下朱英气头上,他只能缓缓图之。
“小子,你没事吧!”
进了屋,朱英就一巴掌拍在了柱子上,让屋顶的瓦片都响了。
朱英知道这事不怪老黄,刚刚要不是他解围,局面就难看了,冷静下来想想,要是真去检查了,蓝玉都不用说话,示意一下就能拿他下狱。
有老黄在,朱英才能安然脱身。
“老黄,唉,不知道说什么,总之多谢了。”
“咱爷孙两说这些见外了!”
朱元璋自顾的端茶壶给自个倒水,提起来才发现水壶是空的,提着就要去接水,结果提起来就看到了桌面上的书信。
朱英没在意老黄的举动,而是说道:“要不是你出现,我准被蓝玉拉去下狱了,下狱事小,毕竟他是拉拢我,我不一定会遭受什么皮肉之苦,可我这车东西就得被收缴,那才是损失巨大。”
“所以还得多谢你!”
朱英说着,想到这车东西被蓝玉拿起送给朱元璋,那他还想去找朱棣,做梦吧!
结果话一说完,朱元璋就一拍大腿。
“老黄,你没事吧!”
朱元璋连忙说道:“没事,咱,咱只是看到你只是留书一封就离开,气呢!”
早知道晚点出现,那取了这车宝物可就名正言顺了,唉,失策!
朱元璋懊恼的想着,把茶壶放下打开了书信,只是扫了一眼就明白,信中内容是让他保重身体,多则一年,少则几个月便回来接他离开。
顺手就把这信给撕了,朱元璋喝茶的心思都没了,愤然的坐了下来。
“不说咱唠叨,你怎么非要离开京师不可!”
朱英叹道:“跟你说过了,九月十二,皇储确立,老朱就要为弱主扫平障碍了,到时候这南京城都会陷入动荡,我做生意也不踏实!”
“没有这么确定的事,你说的咱不信,咱知道你先前赈济开封是有点深谋远虑,可这种皇权更迭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直接明了!”
朱英叹息一声,没话说了。
朱元璋扶住朱英肩膀,叹道:“别担心,你孩子就喜欢多想,以前跟你吹多了朝局,你一个市井百姓就能想那么深远,咱挺佩服的,但这事,咱可以拍着胸脯跟你说,决计不会发生。”
朱英笑了笑,起身去井里打水,给他泡点茶。
朱元璋起身靠在柱子上,双手环抱着笑道:“去不了北方也好,你就看着吧,重阳大祭后,你说的九月十二日定然不会确立皇储,照你算的,老朱还得斋戒沐浴,告慰上苍,然后立皇储,搞那么赶,也不想想老朱多大年纪了!”
朱英苦笑着没说话。
朱元璋见朱英兴致不高,笑道:“是担忧蓝玉了么,没事,他这人直爽一些,容易得罪人,但也敬重真汉子。”
“这回你把他给收拾了,他肯定服你,咱让他卖个人情,这事就过去了!”
“千万别!”
朱英连忙止住老黄的话头,一脸严肃道:“老黄,我宁愿我亲自跟蓝玉打交道,我也不愿意你跟他有过多的牵涉。”
朱元璋想去他说的,蓝玉这种能臣武将,是留给太子的,太子没了,就会威胁储君权威。
可是你小子不是刚把人收拾一顿,蓝玉的威胁,对你小子来说似乎不大啊!
但现在话不能说的太直白,朱元璋笑道:“好好,都依你,但你要记得,咱老黄也不是好惹的,若是这蓝玉不知好歹,你来告爷爷,爷爷帮你收拾他!”
朱英笑了起来,“老黄,你似乎也就一个三品侍郎,蓝玉可是异姓王,虽称国公,但实力地位非同一般,告诉你没用的!”
“瞎看不起人不是,咱老黄不是吹,咱坐那么多年朝堂,也不是蓝玉能碰的!”
朱英笑道:“好好,到时候再说吧!”
朱元璋看到茶壶水烧开了,自己提着给倒了杯热茶,说道:“看你的样子,哪怕吃了亏也不会告诉咱的,那咱就住你这了,免得被人欺负了你都不说话。”
“区区蓝玉,我还不放在眼里!”
朱元璋抬头看向朱英,放眼大明朝,要其他人这样跟他说,他只会笑这人是来寻开心的,可朱英这样说,朱元璋倒是兴奋起来。
“好,那咱就等着看戏了!”
朱英叹息一声。
大丈夫一时受阻,那就扫除障碍,蓝玉冯胜又如何,且看我如何扭转乾坤。
心头有了计较后,朱英心头阴霾一扫而空。
“对弈两局?”
“好,你小子有这兴致,好得好,调整这么快,心志不同凡人,先让咱三子!”
……
凉王府,蓝玉一脚把椅子踢翻,大吼道:“混账,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蓝将,息怒,息怒啊!”
一旁的曹震和张翼,连同傅友德都惊动了,现在全聚在了凉王府。
冯胜换了衣服出来,看到众人,苦笑两声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蓝玉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等屈辱,要换他人,我早就给他千刀万剐了!”
冯胜端起茶杯,笑道:“你倒是去啊!”
蓝玉看向冯胜,愤愤的坐回位置。
“蓝大哥,是哪个混账敢对你出手,反了天了,告诉我,我帮你去拿了他,好赖让他见识见识咱军中酷刑!”
蓝玉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曹震。
“你自己蠢,还要把老子想的跟你一样蠢?”
曹震干咳两声,没说话了。
明明你蓝玉那么生气,兄弟宽慰你两句,你咱还骂人呢?
还是傅友德镇定,蓝玉能吃大亏,在京师之中除了皇爷还能有谁,可要是皇爷,蓝玉敢这样骂?
“蓝玉,你说说是什么情况?”
蓝玉扭过头,这事提起来丢人,还是冯胜知道大局为重,笑道:“颍国公,这事要事,对我淮西子弟最为紧要的事,还请你听了之后,务必跟皇爷通气一声,不能妄自行动!”
傅友德坐直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冯胜才将这两日见闻说了清楚。
“砰!”
椅子的扶手,被傅友德一把抓了起来,呼吸粗重的说道:“你说啥,大明嫡长孙朱雄英还活着?”
“在哪,快告诉我,在哪?”
曹震和张翼连忙拉着扑向冯胜的傅友德。
冯胜退了开来,骂道:“你们两个拉不拉得住?”
曹震和张翼也是呼吸粗重,想拉住傅友德,但也想问明白,凑着过去怒道:“冯老哥,嫡长孙殿下在哪,我们也想见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