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持回到办公室，没有看到人，看了眼休息室也没有人，他眉头一皱，转身就想出门寻人。

“你去哪呀？”秦妙端着两杯茶站在门口。

江持接过她手里的茶杯放下，揉了揉她的头，“找你，我还有一个文件要处理，结束了带你去吃饭。”

秦妙点点头，端着一杯茶乖乖到沙发上坐下。

因为要去的餐厅在附近不远，两人便没有开车。

秦妙穿着一件米色的绒毛大衣，底下是一条浅色牛仔裤，双手插着兜，脚步一哒一哒地踩着昏暗路灯下两人的影子玩，像个摇摇晃晃的不倒翁。

江持偏头看她，薄唇轻扬，眼底有笑意涟漪散开，他不禁想人间怕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他是清醒地忤逆了天性，永远爱她。

“下雪了！”走着走着，眼前突然出现一些细碎的白絮，秦妙抬头一看，才发现是下雪了，她惊喜地用手去接雪。

她是南方人，还没有见过雪。

秦妙笑起来眼睛漂亮的不行，像小鹿的眼睛亮亮的，半张脸埋在围巾里，看着薄薄的雪慢慢在她手心化开，她抬眼看向身旁的人，他也正低头看她。

柔和的路灯灯光下，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如梦如幻，他浓密卷翘的睫毛上落了些雪，秦妙现在才发现，他眼尾下有一颗泪痣。

不知怎的，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眼尾，前世的自己在相同的位置也有一颗泪痣。

江持见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笑着低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秦妙，你的书借我看看？”

江持的声音霎那间与脑海中一道阔别已久的声音重叠，连眼前人的眉眼突然也变得那么熟悉。

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站在她面前微低着头看着她，冷冷的眉眼间微皱。

秦妙一时恍惚，竟然觉得江持有很像她认识的一个人，之前没发现，现在越看越觉得像，应该只是巧合吧，世界上长得像的多了去。

她是死了，才会来到这里，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在这。

…………………………

“秦妙，这个东西，每天给江持服用，慢慢的人精神就会变差，还有触发心脏病的功效。”

咖啡厅里，季云晴递给秦妙一个小瓶子说。

秦妙没有接，勾了勾唇，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你最好祈祷你那傻逼系统能救你。”

季云晴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秦爸领着两个警察从店外走进来，停到她面前，“季云晴，是吧？你涉嫌故意谋杀，请你这边跟我们走一趟。”

季云晴脸色煞白，这才看到秦妙手里的手机正在录音，她面露恨色，“秦妙，你好样的！”

警察给季云晴拷上手铐，押上警车，秦妙需要跟着一起去警局录笔录，结束的时候秦爸送秦妙出来。

秦妙：“秦叔叔，今天麻烦你了。”

秦爸嘿嘿一笑：“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们人民警察应该做的。”

秦妙：“那秦叔叔我就先回去了。”

秦爸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这小姑娘哪哪都像他媳妇，要是他有个这么漂亮的闺女该多好。

哼，那破神棍还说他命中有女，骗了他二百来块钱呢。

秦妙刚走出警局，江持就到了，快步下了车，脸色发沉，仔仔细细确认她确实没什么事，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不清楚也不在意季云晴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他只想确保秦妙的安全。

秦妙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觉得我自己能解决。”

江持：“你…算了，我觉得我自己能走。”

他转身上车，来的时候，满心急着确认秦妙没事，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有些腿软了，秦妙要去扶他，他学着她的话说。

秦妙心疼又有些好笑，跟着上车了，即使生气她隐瞒自己，但是看到她冻的有些涨红的手，江持还是心软了，从车里拿出热水袋给她捂手。

秦妙看他，大冬天的，却急得额角都是汗，眼眶还有些泛红，她愣了一下，只觉得心里麻酥酥的。

她习惯了一个人，已经忘了怎么去依赖别人。

有时候，被需要对爱你的人来说真的很重要。

秦妙满心愧疚，拿纸巾给他擦汗，软声哄说：“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告诉你。”

“秦妙，你还想有下一次？！”江持声音略带着鼻音，眼眶红红的，咬着后槽牙道。

“没有，没有。”秦妙抱了抱他。

江持觉得秦妙，身上有着很不和谐的东西，按理说生长在秦家，父母疼爱，家境不错的家庭里小孩都会比较乐观自信，但秦妙却不是，她很没有完全感，不会依赖别人，逼着自己去独立。

秦妙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到自己额头上的位置，伴随着，江持郑重而清晰的一句话。

“我错了，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