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导演今天的态度，完全不对啊！”

“是不是出问题了。”

倪一烘的语气颇有责怪的意思，虽然他也想待价而沽，把自己的名头抬高些，但是以他的资历，还想不到这么损的招数。　　放剧组鸽子这样的坏主意，当然是他足智多谋的经纪人出的。　　而经纪人今天被张枫摆了一道之后，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在前两天，张枫对倪还很殷勤，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按时到片场，对他的表现，不说多么满意吧，但也是悉心指点，努力拉着他达到拍摄要求。　　短短两天，怎么就像换了一个人？　　“是不是我们做的有点过了？”

这不是废话吗？　　人家张枫虽然说了不靠爹，但是人家的爹也在那里摆着，江湖地位牢不可破。　　虽然是新人执导筒，但张枫的傲气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个没有眼力的经纪人，居然真的把她当成是初出茅庐的小导演，还欺负起来了。　　倪这边忙着调查真相，而张枫回到了酒店，对着落地窗，正在小酌，在座的，还有雷导和李宽。　　“导演，你是不是想换人了？”

李宽这样的老油条，不必细看就能揣摩出张枫的想法。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也别怪小张着急上火，那倪同学，演的实在是够差劲，李宽甚至怀疑，他可以一个表情演完整部片子。　　相比和张枫关系近一些的李宽，明珠的雷导就要低调的多了。饭桌上，他闷头吃菜，大口喝酒，就是没有发表多少有用的意见。　　他们这波明珠的导演，心态也是很复杂的。　　他们通常都有着辉煌的过去，拍摄过佳片无数，不管是票房还是艺术成就都是有的。　　然而，就像是人都会老一样，成绩也一样会老。　　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到了内娱拍片，就要学会夹紧尾巴做人。　　对电影艺术，他们当然是有追求的，也希望把片子拍好，在兼顾票房的同时，如果能再有那么一点点审美情趣，艺术格调，就是最好了。　　当然了，这些想法，雷导只能放在心里，究竟怎么做，还要看这位年轻的女导演的想法。　　“雷导，你怎么看？”

雷导一惊，我又不是元芳，你问我作甚？　　张枫的眼神很真诚，基于他这些天的表现，雷导想了一想，便道：“换与不换，最终要看片子拍的质量如何。”

“当然了，临阵换将，尤其是主将是兵家大忌，但是，快刀斩乱麻，也是一种美好的品德。”

雷导操着他那不甚标准的官话，这样说道。　　李宽顿时对他产生了一丝敬仰，看来，当初拉他入伙，算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聪慧如张枫，不可能没有听出老雷背后的深意，不过，明珠那边来的就是奇怪，说话总是要拐弯抹角，实打实说话，她还能把他废了不成？　　老雷这是在告诉她，不管换还是不换，都应该早做决断，不要把片子拖废了。　　这个道理，她当然明白。　　不过，她现在担心的是，赔偿金的问题。　　“老李，有没有办法让倪那边主动解约？”

说到解约，李宽就精神了。　　“办法当然有。”

“不过，张导你可要想好了，那个小吴，他靠得住吗？”

张枫敢提解约，当然就是把宝压在了吴迪的身上，不过，相比倪，吴迪的劣势也很明显。　　最大的劣势，就是他没有名气，别说是在全国的名气了，就是在恒店都没有几个人认识他。　　这样的人，根本给影片带来不了票房成绩，几乎没有什么正向的意义。再说他的演技，到底能不能超然出尘，把倪甩开八百里远，也没有把握。　　剧组与吴迪接触的还是太少，如果，仅凭着昨天的几场戏就撼动了张枫的心智，李宽实在怀疑，张枫不是在选男主角，而是在选男朋友了。　　一见钟情啊！　　“你说的对，我们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那这几天，倪的戏份就先这么拍着？”

李宽也是被倪恐怖的演技给吓到了，与他对戏的两位小花，咖位也都和他差不多。　　他耽误的起，人家可耽误不起。　　陪着他一遍又一遍的NG，况且，小花们每次过来，排场都很大，对于剧组来说，那也是一项重大耗费。　　只因为倪前两次放鸽子，剧组已经超支了不少，张枫想要启用吴迪，也有些经济方面的考虑。　　倪一烘多贵啊，又贵，又不实用，吴迪就不同啦，又好用，又便宜。　　以他现在的资历，这部电影，给二十万都算是多的了。　　经费一下子就省下了一大堆，实在诱人。　　“先拍着，不过先拍单人戏份，不要让他和两个小花配戏。”

“我们把拍摄顺序调一下，都先拍单人的戏份，看看情况再说。”

李宽很无奈，却也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只是这样一来就要耽误拍摄进度了，不能把白天的戏份和白天的戏份都调到一起。　　李宽走后，包间里只剩下了张枫和老雷。　　“雷导，”张枫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沉重，引得一直闷头吃饭的雷导也抬起了头。　　“我们做电影的，多少还是要有点追求。”

“这部戏，不能砸。”

雷导逐渐读懂了张枫那种坚毅的眼神，看来，她是要动真格的了。　　“你放心，只要你有心把电影拍好，我一定鼎力相助。”

吴迪今天的心情其实很差，主要是换皮剧组这边的安排让他不满。　　哥的时间是很重要的，他们懂不懂？　　既然倪一烘来了，那还让他这个替身来做什么？　　这不是耽误他的时间吗？　　有这个时间，就算是排不上跳崖的戏，挣点钱也是好的，至少还能兑换积分呢！　　“大飞哥，跳崖的戏你不用费心了，我已经找到了。”

袁大飞在演员工会附近拥有一套大三居，虽然他现在还是光棍一条，但他已经为婚后生活做好了准备。　　闲暇的时候，吴迪也会到他这里坐坐，两人的家距离并不远，来往也方便。　　“找到了就好，说实在的，你这个要求实在刁钻，短时间内我还真是没地方找去。”

大飞吃了根串，把啤酒一饮而尽。　　吴迪也拿了个串，却迟迟没有放到嘴里，烟熏火燎的，妥妥的垃圾食品，致癌的。　　若是换做上一世那个精致的富二代，一定不会尝试这样的食品。　　不过，现在的吴迪早就已经转变了心态，这东西虽然不健康，可是它好吃啊！　　人生苦乐匆匆过，还有什么比享受美食更惬意的？　　“虽然我联系不到跳崖的戏，也没闲着，要是不在恒店拍的戏，你去吗？”

看来这是有目标了？　　“去，当然去。”

大飞点点头：“我想也是，你现在还挺上进的，运气也到了，该是你时来运转的时候了。”

“说不定逮着哪个机会，就红了呢！”

“虽然是别的片场，但是距离也不远，都在浙江，你等着我的消息，等到那边确定了具体的拍摄时间，我再通知你。”

“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是换皮剧组这边，也不知道张导对你的定位是什么样的，你今后的戏份还重不重，要是去了那边，一来一回的肯定要浪费不少时间，不知道张导能不能放人。”

其实嘛，剧组大飞早就物色好了，一直拖着没说，就是听说了换皮剧组的事情。　　张导这边如果能重用吴迪，吴迪当然也不好两边轧戏，夫子那边倒是不用担心，吴迪的戏份都集中在前期，拍完了这几天，应该就可以杀青了。　　夫子剧组是大飞给吴迪联系的，那边的拍摄进程他相对熟悉。　　“大飞哥你先去联系，确定了时间，我来权衡。”

两人刚刚定下了主意，吴迪这边手机又响了。　　“喂喂？”

“喂喂喂？”

“是小迪迪吗？”

什么小迪迪？　　容易有歧义。　　“副导，有什么事？”

不会是要开夜戏吧！　　黑咕隆咚的，也跳不了山崖呀！　　“乾豪大酒店包间，你来一趟，有饭局！”

“饭局？”

“您稍等，我这就去！”

“大飞，把串放下，我们去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