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知道，我会尽量节省的，不过，目前我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账目，这件事情我交给老李去办了，应该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就可以拿到明确的账目了。”
“不过，你也知道，电影一向是个烧钱的行当，就算是我们计划的再好，也难免有超支的部分。”
“经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控制的住的，所以，你能多要一点就多要一点，我可不是故意坑人，是事实如此。”
事实是事实，但是，这难道还不叫做坑人吗？ 别人都是先要一笔钱，就开始宣传活动，中途若是钱不够了，实在是运行不下去了，再去筹钱。 这才是正常的流程吧！ 哪有什么还都没有开始张口就想要超支资金的？ 这要不是借着吴迪的福气，张枫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口气？ “张导说的我也了解，好吧，我就先去问问，不过，最后能要到多少钱，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你也知道，钱是兰女士的，也不是我的，再说了，我就算是多要一些，也要以老张他们那边的报账作为依据，围绕着这个依据多要一点是可以的。”
吴迪张开手，做了个要账本的姿势，张枫嗤了一声，显然是很不满意。 这是什么人呐！ 才进圈几天，就变得如此狡猾！ 账本？ 谁还需要你那种东西，尤其是有了吴迪的情况下，很显然，兰女士既然能掺和到换皮这部电影里，就是已经做好了被宰一刀的准备了。 唯一的障碍，反倒是吴迪。 从他个人来讲，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和兰女士从小时候就分开了，根本就没什么感情。 这些年，他的日子过得很很苦，在他成长的漫长岁月中，兰女士基本上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的。 说的难听些，也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就算是她现在千里赶回来，鞍前马后的为吴迪铺路，为他砸钱，从吴迪本身来讲，也并不会对她有多么感激。 这种情绪，张枫也能理解。 但是，她认为，这只是事实真相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你就是揪着头发逼问，吴迪也不可能承认。 从他本心来讲，他就不想让张枫占到太多的便宜，她不想让张枫无休无止的把兰女士当成提款机。 作为要钱的重要媒介，实际上，吴迪个人的态度十分重要，他要是积极度高，稍微对兰女士笑脸相迎一点。 钱，那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可他若是积极程度不高，不卖力吆喝，有多少预算能拿到多少钱，就已经是不错了。 甚至，张枫现在已经有了这种预感，等到老张的账目做出来，那上面鞋多少钱，吴迪就会去要多少钱。 多一分都不会给的！ “你就非得要正式的账目？”
张枫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友好，吴迪也很感叹。 你看，这还怎么甜甜蜜蜜。 就在刚才，两人之间的气氛才刚刚转好了那么一点，有了那么一丝暧昧的基础，猛然间又转向了钱的问题。 是的！ 这真的不是吴迪想要看到的局面，为什么呢？ 好端端的一个女子，又这么年轻漂亮，多想一点浪漫的事情不好吗？ 就像是夫人说的，吴迪和张枫道目前为止都还没能更进一步，这个责任，更大在张枫，不在吴迪。 这又是为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张枫是个干事业的女人，那些甜言蜜语，romantic的调调她虽然也喜欢，但是想要单纯依靠那种调调蒙蔽住她，这是不可能的。 既然组团拍电影，考虑的最首要的问题，当然就是钱的问题，只要是关乎到钱的事情，张枫就会异常的清醒。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浪漫情结，不用想了，不可能的。 “这不是应该的吗？”
“就算我们想要钱，也总要摆出一个态度来，虽然你觉得，以我的身份可以轻轻松松的在兰女士那里要到钱，这也确实是事实，但是，从我的角度来说，我也不想落得一个只知道伸手找亲妈要钱的名声。”
“我们既然出来拍电影，那做事就要规规矩矩的，你需要钱，我理解，我也支持，我觉得，只要能加强宣传最后结果更好，这笔钱，总是能赚回来的。”
“但是，一个合理的账目也是需要的，这也是为了以后继续合作做铺垫，你不会吃亏的。”
下一部电影就是吴迪给张枫画的超级大饼，当然了，在目前这个阶段，他们两个其实是在互相画饼。 张枫呢，自不必说，就是用老张的大饼在给吴迪下蛊，老张的大饼，在任何新人演员那里，都是惊天巨饼，谁不稀罕？ 而吴迪呢，也有一套办法。 你会画饼，我就不会了吗？ 自然是用下一部电影的投资来吊着张枫，实际上，他们两个是谁也离不开谁。 老张的电影，肯定是大投资的，大排场，没有稳定的资金流入，是很难保证质量的。 这一点，张枫比吴迪都要更清楚。 而这个投资的最佳人选，自然是兰女士，不用做第二个设想。 实际上，相比吴迪需要老张的电影，老张是更加需要兰女士的投资。毕竟，老张给的机会，也只是一个机会而已，能不能转化成知名度，甚至是实打实的成绩，还是要看吴迪个人的造化，老张也决定不了。 可是投资就不同了。 那才是真金白银，是送到老张口袋里的，而且，这个项目一旦开启就不会终止，直到整个上映期结束之前，兰女士都会是老张的金主。 投资要源源不断的进入项目，这可是打一个长线，这么大笔的钱财，谁会不经考量就哗哗的往里投呢？ 只有兰女士有这种可能。 所以，相比吴迪，张枫吊住他的那种积极性还更高些，所以，只要用心观察就可以看出，其实两人之间，更多抛出诱饵的，其实是张枫。 要钱的时候有她，筹集资金的时候也有她，主动帮韩晶晶找房子的是她，还收留吴迪，给他提供住处的，也是她。 这么积极，可以堪称是上蹿下跳了，又是为了什么？ 这其中，当然有张枫对吴迪有意思的原因在，可是，不可否认的是，拉拢吴迪的原因当中，自然也不会少了要留住投资。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对于张枫来讲，兰女士就是那一汪肥水，怎么可以让她去投别的片子呢？ “好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
只要吴迪能去要钱就已经达到了目标，也不能逼得太紧了，催的太急了，适得其反可不好。 “明天我去催一催老李，让他尽快把账目拿出来，也不能因为他耽误事。”
老李：哪里是我在耽误事，明明是你张枫在耽误事。 你什么时候说让我去搞账目了，你不是打算空口就直接要钱的吗？还在这里装。 当然了，就算是装，老李也不会有异议。 钱到手才是真的。 作为外宣，老李是真的很需要钱，虽然目前还不差钱，但是，哪一个宣传部门的人不希望资金充裕？ 钱越多，越高兴。 只要吴迪能把钱弄到手，就算是背再多的黑锅也无所谓。张枫也是这样的想法。 和老李相反，导演张枫其实很着急。 而促使她如此着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吴迪。 一开始，张枫还没有想把影片的宣传铺的这么靠前，一个是浪费钱，一个是担心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效果。 战线拉的太长了，无法保证效果的事情，终究还是难以下定决心去投入。 可是，自从吴迪给她专门分析了利弊之后，张枫的心思就不同了，她忽然感觉，前期宣传是重中之重，绝对不能轻忽。 更重要的是，如今换皮面对的局面，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乐观。 首先，是电影本身的质量，虽然说自己有真本事，才能见真章，但是，对于换皮这部电影来说，这个真章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露出来的。 一则是电影的故事内核还是比较贫瘠，对，就是贫瘠，这个形容词是很精准的。 两女争一男，虽然是电影电视里经久不衰的题材之一，但是，也确实是老生常谈了。 老实说，若不是找了最当红的小花来主演，还主打魔幻题材，这种内核的影片，对于普通观众来说，其实吸引力不高。 尤其是作为一部普通剧情片来讲。 有了这样的故事内核，其实，这部影片的质量上限就不会很高，这是必然的。 对这一点，张枫已经有十足的准备，虽然剧本她已经打磨了很长时间，但是，她也知道，这部影片的剧本是有短板的，身为导演，她也只能在能力范围之内，努力的调整。 虽是如此，既然是调整，水平肯定也就那样了。 所以，张枫很清楚，只要片子放出来，各种批评肯定是层出不穷，挡是挡不住的。 张枫对自己的首部电影的定位就是，褒贬不一。只要能落得一个部分人很喜欢部分人没有那么喜欢就可以了。 人们往往陷入迷惑。 这可是张导的第一部作品，寄予了厚望的，为什么会没有期待得到一个满堂彩？ 这不是很奇怪吗？ 当然是稳妥起见了。 从选题上，其实就可以看出，张导对于第一部电影还是有些担忧的，虽然她自认为水平已经很不错了，而且，看过她拍摄的短片的老张，也并没有对她提出多少质疑，这就说明，她确实还是有能力的。 但是，能力也仅限于拍摄短片，换成长片就不知道能不能一样奏效了，为了能够出手就比较漂亮，不至于砸锅，张枫才选择了相对比较保险的爱情剧情片。 女性独有的细腻的拍摄手法，还有那种对于细处的捕捉，都是长处，张枫选择这个题材绝对不会失手。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成片的质量还不错。 当然了，演员们的实力参差不齐，对电影口碑的进一步发酵算得上是一个很大的障碍。 但是只要保住了基本盘，下一次的电影投资就可以稳了。 这只是这部电影推向市场可能会遭遇的一部分困难，还有一部分是更加未知的。 那就是来自竞争对手。 “诶？”
“你看看，这是什么新闻？”
“什么意思？”
虽然谈话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但是，谈恋爱的人，终究还是谈恋爱的人。 于是，即便没什么好聊的，也喜欢坐在一起，即便就是这样抬头望着天，也觉得黑漆漆的天空别有一番情调。 真是来劲！ 不过，这个劲来着来着，就有点过了。 张枫闲闲无聊，拿出了手机，浏览了一下各版网页，自从知道了晶晶以前是大眼娱乐的成员，张枫就格外关注这个网站。 换皮剧组参加的那一期片场新鲜事，反响热烈，播放量飙高，看到大家热情的留言，张枫还是很欣慰的。 看来，这一档节目确实影响力不小，以后要多多关注这些网络平台制作的各种节目了，这是一个未来影视剧营销的重点。 不过，当她把网页往下拉，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眉头都皱起来了。 听到她的质疑，吴迪也凑了过来。 一开始他并没有往心里去，只觉得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根本就不值得张枫咋咋呼呼。 可是凑近之后仔细一看，他便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会有这种新闻流出来？”
新闻占据的版块其实并不大，也没有那么显眼，只不过是一个竖行的侧版标题。 都怪张枫的眼神太好了，才不幸被发现。 惊！大热电影换皮后期制作遇困境！ 只是这个标题就已经够耸人听闻的了，毕竟，涉及到后期制作，这就说明，这个爆料的人，对换皮这部电影的制作进度还是很了解的。 说不定，新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点进内页，两个人非但没有松口气，而是被更加震惊了。 新闻内容竟然直指换皮的后期录音出现了重大事故，一度陷入停滞，恐怕会影响后续的发行！ 这简直是一个重磅炸弹，完全超出了张枫的预料。这些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录音工作出现一些问题的事，也就是这一两天才发生的。 而这样才刚刚发生的事，居然就能被捅到媒体那里，写成正式的稿件发出来。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剧组内部又开始向外透露消息了！ 这是谁传出去的？ 谁会得到那么具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