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小贼后,楚晚棠又把偷来的画藏在了床下。
一想到自己穿到这里后,就一直在做这些偷鸡摸狗之事,她不禁失神了一瞬。
她当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吗?
楚晚棠只允许自己感怀伤秋一小会儿。
很快,她又恢复成了没心没肺的样子。
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刚想转身去唤霜儿,身后就响起了霜儿的惊呼声,“小姐!你受伤了!”
楚晚棠这才想起地上的那滩血迹。
美色误人啊!
都怪这小贼生得太美,叫她忘了收拾残局。
“霜儿,我没事的。”楚晚棠只好认下此事。
“小姐,你都吐血了,怎么会没事呢。”
霜儿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慌忙向外冲去,“小姐你等等我,我去求老爷。”
找他做什么!
楚晚棠赶忙呵斥道:“不许去!”
喊完,她才发觉自己语气有些重了。
看着霜儿僵在原地的身子,她立马找补道:“我爹脾气不好,你去找他,难免不会被斥责;我真的无碍,你回来罢。”
霜儿满脸委屈,垂着脑袋返回,“小姐别生气,霜儿知错了。”
楚晚棠叹了口气,“你忘了?他昨夜说了,会派郎中过来的,不必急于一时。”
“小姐说的是。”霜儿这才仰起头,不再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只是脸上还有担忧之色。
这倒是叫楚晚棠感到些许手足无措。
想了想,她才找了个由头搪塞霜儿,“其实,我不是吐血了,而是……”
说着,她向自己身下看了一眼。
霜儿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脸颊霎时染上两抹通红。
她好笨,差点儿因为此事去麻烦老爷。
若是叫老爷知道小姐只是来了月事,就如此兴师动众,一定会怪罪小姐的。
“小姐,我这就去帮你准备月事带。”说完,霜儿又像一阵风般,匆匆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月事带?
楚晚棠后知后觉,在记忆中搜寻了一番原主的使用方法,发现这里的月事带很不方便。
用月事带时,要将上面的线绑在腰间。
因为原主很胖,所以月事带上的线格外的长,而且每次用这个时,都是由霜儿来服侍她的。
楚晚棠扶额,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险些硬着头皮跳下去。
不出一会儿,霜儿就拎着一个小包袱冲了进来。
她将包袱放在床上,从里面取出一长条布料,裹气喘吁吁地道:“小姐,快来穿上它。”
楚晚棠:……
“我还是自己来吧。”她从霜儿手中接过月事带。
霜儿眨了眨脸,意识到小姐是在害羞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姐不用害臊,以往都是霜儿服侍你,我们同为女子,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好霜儿啊,这种事,你就不用这么坚持了吧。
楚晚棠手中稍稍使劲,将霜儿手中的月事带夺了过来,“我是怕被其他人看见。”
她没有来月事不说,衣柜里甚至还藏着一个男人。
再怎么说,都不可能在这儿脱光光。
见小姐瞥了瞥空荡荡的门口,霜儿才反应过来。
“小姐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去霜儿的屋子换吧。”她诚恳地提议。
“好,那你守在门外,别放任何人进来。”楚晚棠无奈妥协。
霜儿的房间极其狭窄,只够摆放一张小床和一张桌椅。
楚晚棠皱起眉头,嘴角闪过一丝嫌弃。
不是嫌弃霜儿,而是嫌弃楚府。
好歹也是个将军府,连个小丫头都如此苛待,委实小家子气。
霜儿就在门外,她得等一会儿再出去。
坐在椅子上,楚晚棠开始打量手中的月事带。
所谓的月事带,就是一条长长的、厚厚的布料。
她好奇地捏了捏,触感是软软的,但不像是装了棉花那般柔软;揉起来还有细碎的沙沙声。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楚晚棠索性便徒手拆开来看——一共有三层布料,最里面包着好几张纸条。
她眉头拧得更紧了。
虽说这个世界不同于她那边的古代,但女性的处境依旧艰难啊。
月经期间,仅仅靠着几块布料裹着纸条度日,繁琐又麻烦。
她不禁升起了改造月事带的念头。
这里尽管没有胶和塑料,但棉花总是有的;把布和纸换成棉花,吸血量总比她手上拿着的月事带要强。
不过,里面的替芯有了,那外面该用什么包起来呢?
用布的话,依旧很容易漏啊……
“小姐,需不需要我进来帮你?”楚晚棠还没想出好主意,外头的霜儿突然出声询问。
她只好先将手头的东西塞进衣袖,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不等她说什么,院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楚晚棠耳朵微动,抬手制止了刚想说话的霜儿。
脚步声停在了院门外,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了进来,“二小姐在吗,老爷为您请来了郎中。”
言语虽挑不出错,可那语气听起来却无半分恭敬之处。
楚晚棠瞧了眼霜儿,示意她去开门。
霜儿刚想动身,院门就响起了“吱呀”声。
一位岁数见长的中年老媪抬脚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老郎中。
楚晚棠面无表情盯着不请自来的两人,目光清浅淡然。
霜儿认出这是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悄咪咪地拽了下楚晚棠的袖子。
“霜儿,去厨房拿点吃食过来。”楚晚棠察觉到霜儿的局促不安,借口把她支走。
“是。”霜儿听话地离开。
楚晚棠再没有分给院子内的两人一点儿视线,兀自朝她的屋内走去。
赵嬷嬷见自己被无视了,眼中泛起一阵寒气,开口道:“二小姐,有病就要治,快让郎中给你瞧瞧吧。”
大小姐之前在楚晚棠这里吃了亏,她在夫人身边伺候,自然也听说了此事。
夫人前两天腾不出手来。
今日,她就是来替夫人管教管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小姐”的。
楚晚棠背对着他们,只说:“郎中进来吧,你在外面候着。”
听到楚晚棠开口,赵嬷嬷轻哼了一声,朗声教训道:“二小姐未免有些不知礼数,郎中是外男,万万不可与小姐单独共处一室。”
“嬷嬷脸上摆着的莫不是两个窟窿?我这屋连门都没有,站在院里就能尽收眼底。我还能与郎中发生点儿什么不成?”
话音刚落,楚晚棠已经拉开凳子坐下,甚至还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杯清水,一饮而尽,动作豪爽,像是在喝美酒。
赵嬷嬷见她举止粗俗,言语刺耳,果然与往日唯唯诺诺的形象有所不同,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