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所不知，灵武堂是供人开启灵智、修练习武的地方，京都有名有姓的公子小姐满八周岁后，都会去那儿学习。”

霜儿仰着脑袋，一字一句地回答。

开启灵智？

她还以为只有小妖怪才会开启灵智呢。

看来，这人与其他生物也没什么区别嘛。

不过她并没有在原主的记忆里寻到与此相关的信息，想来楚平章以前压根就没想让她去灵武堂。

楚晚棠有所不知，原主八岁生辰过后的第二日，就染上天花。

在屋子里待了小半年才好，病好后，也没人提起此事；楚平章见她没有上进心，也就任由她一废到底了。

“倘若我能开启灵智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觉醒灵力？”楚晚棠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霜儿兴奋地点了点头，“小姐真聪明！”

楚晚棠瞥了眼霜儿，抬脚朝屋内走去，“你去帮我找点儿吃的来吧。”

经过张嬷嬷这么一闹，日头都快移到头顶了，她已饿到饥肠辘辘，还要去收拾凌乱的屋子呢。

至于灵武堂，它也不会张脚跑，等她吃饱喝足再做打算也不迟。

霜儿这才发觉，她刚忘了拿吃食回来！

都怪赵嬷嬷，来势汹汹的模样把她吓得不轻，她当即便决定搬救兵，把早膳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这就去。”

霜儿应了句后，急匆匆地跑出了院子。

趁着霜儿拿早膳的间隙，楚晚棠挽起袖子，把地上的茶壶和屏风碎片收拾在一起，扔出了院外。

打扫干净后，楚晚棠叉着腰喘气。

总感觉她忘了什么要紧事。

还不等她忆起，霜儿的声音就传进了她的耳朵，“小姐，早膳来了。”

楚晚棠这回没闻到油腻的荤腥味，打开食盒一看，只见里面摆放着两碟素菜、一盘清灼大虾、一盅汤。

她挑了挑眉，心情舒适了许多。

这倒是合她的口味。

霜儿瞧见小姐眼中的笑意，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小姐有所不知，你教训赵嬷嬷的事迹已经传遍了全府，现在那些人看到我都不似从前那般轻视了呢。”

霜儿虽是楚灵儿安排在这儿的，但明面上依旧是楚晚棠的丫鬟，自然也只有被众人欺压的份儿。

今日也算是扬眉吐气一回了。

楚晚棠倒没再露出多余的神情，淡定从容地开始用起了早膳。

她夹了只虾，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

接着，她冲着站在原地傻乐的霜儿一个眼色，示意霜儿跟她一起吃。

霜儿为难地看向门外，最终还是没有同意。

“小姐，你我主仆有别......”

“好，那等你想通了再说。”楚晚棠干脆地制止她继续推脱下去。

她也不想强求霜儿，毕竟她生长在这个时代，许多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又岂是她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楚晚棠将汤留在了最后享用。

当她瞧着眼前的红豆薏米汤时，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坏了，那小贼还在她的衣柜里呢。

也不知道死了没。

她当下已无心品尝热汤。

正好霜儿出去了，她起身走向衣柜。

缓缓打开柜门，本该待在里面的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衣柜徒留她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

那小帅哥到底是人还是鬼，怎么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楚晚棠心想，或许他是趁着楚平章过来时，匆匆逃走了。

莫非......赵嬷嬷的那个火球也是他挡下来的。

嗯，一定是这样。

楚晚棠越想越觉得合理。

看来这小贼还算有点儿良心，不枉费她救了他两次。

至于他屡次威胁她，她可以暂时忽略不计。

余光中杂乱的颜色叫楚晚棠顿感厌烦，不如借着去灵武堂的由头，给衣柜来一次大换血。

**

灵武堂。

一女子身着暗纹玄衣，全身上下再无多余饰物，正端坐在心宁殿。

她表情肃然，眼睛不时地扫过殿内的每一位学生，嘴中念念有词：“静心，凝神......”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她的教诲。

她不悦地侧目望向门口，语气冷淡，“何事？”

通传弟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堂主，宫里来了消息......”

楚颂安不动声色地收起戾气，对着打坐的学生道：“你们自行修炼，我去去便会。”

她出了门，通传弟子才和盘托出，“陛下下了旨，王公公正在殿外候着，似乎与冬凌圣女的事有关。”

“知道了。”

她行至灵武堂大厅，见王公公手捧圣旨，一本正经地立在厅内，跨步向前走去。

“王公公，您来了。”她客套地露出一抹得体的笑。

王公公立马笑脸相迎，“楚堂主安好。”

寒暄了两句后，王公公轻咳一声，正了神色，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灵武堂堂主楚颂安，忠心赤胆，才思敏捷，疏悉礼仪，肇惟淑圣，乃国之英才，故赏黄金百量。冬凌圣女不日抵京，着即册封为接伴使，钦此。”

“民女谢主隆恩。”楚颂安跪地接旨。

“楚堂主，奴的使命完成了，接下来，该堂主大展身手了。”王公公笑眯眯地说道。

楚颂安起身，谦逊道：“王公公言重了。”

说着，她便向前一步靠近王公公，不着痕迹地往他手中塞了一枚金珠。

王公公笑容更甚，语气却依旧沉稳，“奴才告退，回见了，楚大人。”

“公公慢走。”楚颂安颔首道。

王公公转身的瞬间，楚颂安便尽数收起脸上的笑意。

“姑姑，你当官啦！”一道轻快的女声从她身侧传来，“恭喜姑姑，贺喜姑姑。”

楚颂安没有看她，屏退周遭的其他人后，才启声道：“这时恭喜，未免为时尚早。”

“姑姑，你不开心吗？”楚灵儿疑惑地问。

“你怎么出来了？”她没有回答楚灵儿的问题，开口转移了话题。

楚灵儿也没再继续追问，巧笑嫣然道：“已经到了退堂时间啦。”

楚颂安点头，转而又道：“楚晚棠还是不想来灵武堂学习吗？”

怎么又提此事。

她这个姑姑哪哪儿都好，就是喜欢劝学这点儿不好。

这些年来，只要是世家大族中有没来学习的，她都想方设法地劝他们过来；偶尔在民间偶遇有天赋的孩童，她也会捡回来，都把灵武堂的档次拉低了。

楚灵儿心生不爽，面上却做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我一直都在劝妹妹，可每每谈及此事，她总是断然拒绝，我也不敢多提......”

“罢了。”

朽木不可雕也。

当务之急，还是着手安排冬凌圣女的事吧。

见她略过这个话题，楚灵儿这才露出真心实意的笑。

她在心里阴恻恻地想：楚晚棠，你这辈子就只配做一个废物；灵武堂这种地方，不是你能涉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