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阳伯夫人看了一眼手上的信封,上面一个字也没有,皱着眉打开了,将里面的信纸展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然后越看越震惊,等看完了双手垂在身侧,神色不明的看着前方。
“备车!”
明阳伯夫人直接大步走了出去,她身边的嬷嬷一边快步跟上,一边心里惊奇这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让夫人如此态度。
青柳巷一个酒楼,明阳伯夫人按照信上的地点推开了二层的门,看见坐在窗边的少女。
少女侧头看着窗外杨柳依依,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衬得那张小脸更加瓷白如玉,听见开门的动静,她偏过头来,正好对上的明阳伯夫人的目光。
微微一笑,唤道:“常夫人。”
明阳伯夫人站在门口,脸上没有表情,这里面的人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楚慕倾将对面的茶盏满上,对着明阳伯夫人示意了一下。
明阳伯夫人沉沉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抬步缓缓走到了楚慕倾对面的位置坐下。
她没喝那盏茶,只淡淡问道:“明惠县主这是何意?”
楚慕倾姿势闲适,浅笑道:“上次与夫人一见如故,这才叨扰罢了。”
明阳伯夫人表情不变:“我没空与县主在这儿绕圈子,县主有话直说便是,竟不知县主如此有本事,能将信件悄无声息的放进我明阳伯府。”
那信上写了有法子能救她儿子,虽然她更持怀疑态度,但是如今只要有一丝机会,她都愿意试,所以便按照信上写的地点来了,谁成想,里面坐的居然是楚慕倾。
楚慕倾没回她这个问题,反而道:“不管我是如何将信放进去的,夫人只需要知道,我信中所说皆是真的便是了。”
“县主莫不是说笑,你一个大家小姐,平日里只做些吟诗作赋的事情,别是以为管了家,便也能管其它事吧。”明阳伯夫人一脸讥讽。
楚慕倾唇角微勾:“因着廖逸奇的事,如今京城之中没有人敢插手这种事,想必夫人和明阳伯这些天都是所求无门吧。”
明阳伯夫人收了脸上的表情,楚慕倾接着道:“如今人证物证证据确凿,世子想要翻案,只怕是很难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前些日子我路过流水巷,抓了个鬼鬼祟祟的男子,审问之下才知道,那男子是去找一个叫红娘的女子的,说是红娘的表哥,夫人,您说巧不巧?”
楚慕倾浅笑着看向明阳伯夫人,只见她听见红娘的名字面色突然变了。
“要我说世子也算倒霉,那红娘的丈夫明明就是那红娘的表哥杀的,世子不过是花了钱还给人背了黑锅罢了。”
明阳伯夫人直勾勾的盯着楚慕倾,嘴唇微动:“可那女子已经认罪了,又如何让她翻供?”
楚慕倾指了指那杯茶:“夫人,茶要凉了。”
明阳伯夫人看着她,半晌,伸出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我外祖母想必是能见到那位高夫人一面的,夫人念子心切,如今案情未定,忧心世子,派人送些吃食高夫人也是能理解的。”
定国公老夫人,身份贵重,那高夫人总是不能扫了她的面子的,只要那吃食能进去,那送给谁便一切都好说。
“夫人,至于之后如何,便全看你了。”
明阳伯夫人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她也不跟楚慕倾兜圈子:“你如何才能将那人给我?”
她望着面前盈盈浅笑的少女,不由得想起了柳儿今日来说的话,此刻她才知道,这位明惠县主,确实是不简单。
“夫人倒是比我母亲聪明多了,不过这倒是也正常,毕竟我母亲就没有胆子在湖州开赌坊。”
“你?!”
明阳伯夫人直接站起身,一脸惊诧,这件事情她做的如此隐蔽,就连出了钱的大夫人都只以为是做生意,为什么楚慕倾会知道。
楚慕倾抬头看她,明明此刻是她站着楚慕倾坐着,但是明阳伯夫人却觉得,她已经低了面前的少女一头。
“我不仅知道夫人的赌坊开在哪里,我还知道夫人当初开赌坊的那笔钱是从何来的,夫人要坐下听听吗?”
明阳伯夫人盯着楚慕倾,然后又慢慢坐下了,接下来,便看见面前的少女语气平淡的将大夫人是如何套出永宁侯府的钱与她说了一遍,内容和她所知的毫无偏差。
“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声音已经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急躁,但是楚慕倾注意到了,她微微一笑。
“夫人不必着急,我与夫人毫无恩怨,只是想与夫人做些交易罢了。”
两人对视片刻,明阳伯夫人道:“说吧。”
楚慕倾微微凑近:“我要夫人,亲口说出这件事,当然,您也可以从中将自己摘出去,我并不介意,毕竟还是那句话,我与夫人并无仇怨,但是我的目的,想必夫人已经清楚。”
“夫人,是要儿子还是妹妹,您自己选吧。”
说完,身体往后,重新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明阳伯夫人低着头,放在桌上的手死死的握紧,良久,她轻声开口,声音疲惫中带着沙哑:“我会做到,但是也希望你遵守诺言。”
“自然,只是什么时候说这件事,我到时候自会派人去告知夫人,我已经结过帐了,夫人若是愿意尽可以在这里待着,告辞。”
楚慕倾起身,直接离开了。
晚间,楚慕倾坐在美人塌上,收到了顾宴辞的信。
顾宴辞因着前几次事情都办的极好,如今皇上干脆将他放进了刑部,现在在刑部干的风生水起,一改往日纨绔的样子,如今,倒是很多人都对他改观了,特别是刑部的那些大臣,甚至动了将女儿嫁给他的想法。
顾宴辞信里说最近一直在和刑部尚书几人翻找案件,今日已经和皇上请旨,明日就会开始搜查几家大臣府邸,不过那些都是幌子,主要就是为了忠勇侯府。
此次出手,必定一击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