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郡主瞧了楚念一一眼,示意了平儿一下,于是平儿又三言两语的将事情同孟芙说了一遍,孟芙听完有些惊讶:“楚三小姐瞧着这般不适,过于疼痛之下会说错也有可能,况且贤王兄贵为亲王,手帕乃是私人之物,断没有展于人前的道理,端王嫂糊涂了不成。”
瞧着孟芙有帮着贤王掩盖真相的样子,杨小姐想了想还是咬了咬牙,开口道:“我知宁安公主同贤王殿下乃是兄妹,自然是相信殿下的,其实不只是公主,便是我们也相信贤王殿下乃是品格贵重之人,但是今日事情是由我和楚三小姐而起,虽我们之间发生了争执,但那不过是小事而已,眼下楚三小姐的事才是大事。”
她这话就差没指着鼻子说孟芙偏帮贤王了。
孟芙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扯了一抹笑:“我倒是很久没见过如杨小姐这般正直的人了,既然杨小姐这么说了,我再说什么倒显得对楚三小姐不公了,既如此,还是听贤王兄自己的吧。”
她俩这般针锋相对,其他人却是不曾开口,毕竟宁安公主如今身份贵重,杨小姐祖父也正得皇上器重,她们却是没这样的身份的。
“宁安和杨小姐说的都有理,这样吧,四弟若信得过我,便将香囊交给宁安,再让我的婢女陪着宁安一道去偏厅瞧瞧,如此大家都没有异议了吧?”
明月郡主又开口,端王和贤王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若是香囊真有问题,明月郡主的人自然不会帮着掩瞒,又让孟芙一起去,也断绝了明月郡主的人信口雌黄,无中生有。
这法子确实极好,谁也说不出不是来,但是明月郡主既然敢这样,想来她是确信楚三没说谎了。
大家听了明月郡主的话,都将目光转向了贤王,想知道这位王爷的意思。
只见贤王垂眼,慢慢的从腰间取下香囊,随后凝眸看着香囊,却不曾有其它的动作。
“四弟?可是信不过三嫂?”明月郡主道。
“王妃,正如公主所说,我三妹妹身子不适疼糊涂了,更何况小产之事还未有定论,今日原就是我们永宁侯府扰了众位看梅的雅致,心中已是很抱歉,贤王殿下身份贵重,又怎敢再冒犯,莫说是父亲祖母,便是贵妃娘娘和端王表兄知道了,也是要怪罪的。”楚慕倾突然开口。
明月郡主瞧着楚慕倾竟然敢拿端王和容贵妃压她,不禁咬了咬牙,心中更加怨恨,今日如何她都要坐实了这件事,贤王出了这样的丑事,往后在她们王爷面前又如何抬得起头。
想到这里,她没理楚慕倾,反而又唤了一声:“四弟?”
贤王看了她一眼,直接将香囊递给了孟芙,温声道:“麻烦你了。”
孟芙伸手接过,轻声说:“贤王兄客气了。”
说完便走去了偏厅,明月郡主的那个丫鬟也跟着一道去了,偏厅里的情况众人不得而知,但是内心依旧为这等事感到震惊。
而楚慕倾看着楚念一,想说什么到底是没开口,楚念一直接别过头不再看她。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不过一会儿,孟芙她们就回来了,她面上看不出什么,反而是明月郡主的那个丫鬟,瞧着脸色有些不对。
明月郡主瞧着她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只见她摇了摇头,明月郡主睁大眼睛,随即看向楚念一,心里骂了一声蠢货。
“我同端王嫂的丫鬟都看过了,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瞧了,并无楚三小姐所说的字。”
楚念一猛的抬头,那双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明明就绣了的。
除非,除非这香囊不是她送的那个,可是瞧着明明就是那一个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今日若不能坐实了她与贤王的事,那她还有活路吗?
“既如此,想来是楚三小姐真的疼糊涂了。”明月郡主咬了咬牙。
这厅里的人看楚念一原本就不对的目光,现在更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是贤王该管的,他直接道:“既然无事了,三嫂,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语气算不上多好,但是大家也能理解,毕竟平白摊上这么个事儿,没有直接发火都算贤王和善了。
他说完就抬步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楚念一又开口了,她声音依旧虚弱,但这句是提了力气说的,因此反倒是比她先前让楚慕倾唤贤王那句声音还要大些。
“你腰间有块指甲大小的胎记,月牙形的。”
这供人休息的厅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安静的她们甚至听见了屋顶传来的瓦片震动的动静,想来是有飞鸟落了上来。
真是怪了,大冬天的居然有鸟。
在场的大多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此刻听了楚念一的话,都红了脸。
有那嫁了人的妇人,更是在心里骂了,这楚三当真是外面带回来的,这说话行事,哪里有一点大家小姐的作风,比那些小门小户的还不如。
“都在这做什么?”
门口又传来了声音,众人看过去,这次来的竟是端王和顾小公爷,瞧见顾小公爷,再看看那边的明惠县主,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这明惠县主只怕也要被这妹妹连累,有这样一个妹妹,往后她在镇国公府如何抬头。
今日可真是热闹,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些个贵人倒是一个一个来了。
“王爷,你来了,平儿,将事情同王爷说一遍。”
明月郡主看见端王喜不自胜,谁能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那楚念一死到临头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她们自然不可能给贤王验身,但是她不知道贤王有没有胎记,皇上能不知道吗,贤王做出了这样的丑事,定然是要被皇上狠狠斥责一顿的。
更何况楚念一连胎记都说出来了,便是永宁侯府想将这件事美化都不成了。
若不是人多,她都想大笑三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