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枭靠在座椅上。
那双鹰眸里噙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却未达眼底。乔惜和他虚以委蛇,听着男人几句漫不经心的几句提问。
她都微微低下头来。
眉眼温顺乖巧的回了男人的话,多余的一句也不说,应付的滴水不漏。
也让时枭看她的目光变得赞赏起来。
而这看着斯文温和的男人提出来的问题角度刁钻,稍有不慎就容易踩坑掉进陷阱里,说话也是一门艺术。
乔惜接过对方的话茬。
顺便也跟时枭聊起来。
不得不说对方也确实担得起这精英人士的称呼,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从国内到国外都能聊个遍。
乔惜发现。
时枭似乎对艺术很热爱。
而她上个世界里恰好是把后半生都献给艺术的,刚开始聊起来的时候时枭看着她的目光里还有些惊讶。
不过越是聊到后面。
涉及到的范围也变得更广泛。
时枭看着她的眼神已经是欣赏了,宛如找到趣味相投的同类,两个契合的灵魂彼此碰撞。
在千千万万的人群中相遇,独一无二的两个另类又畸形的疯狂灵魂。
它们的特殊和独特。
充满艺术性的怪诞和离奇,也让时枭为之感慨惊叹。
他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收获,也从没想过会有如此完美契合他灵魂的人存在。
就像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从很早之前时枭就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在因为精神问题被送进病院后,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没疯。
只是他迷恋那些畸形的怪诞美。
有着远超出常人的狂热和疯狂,越是禁忌就越是想要触碰拥有。
到后来他想自己创造。
他本来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病,只不过需要一个存放他理想的乐园,因此在离开病院之后他就让人建造出了那个乐园。
一个人未免太过无趣。
后来有时盐的加入,还有时知乐的加入。多了玩伴的乐园,才能算得上是乐园。
至于时安夏?
那不过是个失败品罢了,也是时枭最开始的练手作品。本来就是他想要练手,去让时父收养回来的。
只不过对方逆来顺受。
不管多大的委屈都能忍着,也就只有几次忍不住了才在外人面前炫耀她那点可怜的骄傲和自尊心。
回到时家。
依旧要成为时枭观察反应的实验对象,也正因为这样,才有了如今时枭喜欢先观察再接触的习惯。
正因如此。
时枭只会接触自己感兴趣的人,而这次乔惜的出现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惊喜。
他没想到会有人跟自己如此契合。
就好像他们本该就是天生一对,如此畸形怪诞的美和艺术还有其中的这份疯狂,完美符合时枭的所有要求。
当然,这也是乔惜刻意为之的。
在交谈过后。
其实她就发现时枭喜欢的艺术,和她喜欢的艺术有些不太一样。也该说时枭不愧是病态的人,喜欢用特别的方式来创造他自己的艺术。
通过伤害。
在像白纸一样的女孩身上,创造只有他自己才能欣赏的艺术,有过摔下楼肢体怪异或者身体诡异扭曲的女孩被送走抢救。
但是后来随着一次次的熟练。
他也收敛了很多,现在基本能做到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
这种艺术乔惜欣赏不来。
不过时枭也全身心沉浸进去了,跟乔惜说起他憧憬追求的美感。
尤其是现在。
得知乔惜的灵魂跟他产生共鸣还很契合的时候,时枭的脑海中就已经渐渐形成一个新的想法了。
他定下的那个主题还能再更改。
他打算亲自成为那个让乔惜堕落到糜烂禁忌的人,如此契合又疯狂的灵魂就该完美融合成为一体。
上等极品怎么可能放手呢?
他的那两个弟弟只会糟蹋璞玉,该由他来亲手打造成最完美的模样。
时枭看着眼前的女孩,起身来到她面前。
乔惜抬头看向他。
略显疑惑的模样,似乎是不明白这个男人过来想干什么。
“选择我。”
时枭俯下身将手撑在乔惜身旁的椅背上,另一只手则是抬起女孩的下颔,让她直视着自己。
乔惜没想到自己会被椅子咚。
男人的衣领近在咫尺还敞露了些许,甚至能够看见他的锁骨。
“你真不讲道理,不是有定下来的规则吗?”
乔惜嗤笑一声伸手扯住男人的领带,上挑的眉眼尽显张扬,和时枭凌厉的视线四目相对时也毫不退却。
本来就不足为惧。
她已经见过太多这种人了。
“游戏规则也是我定的,由我来修改也合适。”
时枭嗓音磁性低沉,说着这话的同时也将薄唇凑到女孩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吐露。
游戏规则是让玩物自己选择要跟的人。
不能干涉玩物的选择和决定。
定下这个规则的人是时枭,现在违反规则的人也是时枭。而男人在靠近她的时候,就趁势搂过她的腰将女孩抱在怀里。
他让女孩坐在他的腿上。
而时枭搂在她腰间的大手,隔着薄薄的衬衫衣料摩挲着女孩的纤腰。
慵懒的姿态却是胸有成竹。
似乎也是笃定女孩会选择他,即便被拒绝了也没有关系。
这场游戏都是由他来制定的,他有很多手段能让女孩当他的实验品。
这将会是一块最好的璞玉。
“你可真是普通又自信。”
乔惜眉头皱紧,似是感到厌恶。
时枭摩挲着女孩腰的手一顿,很快他就勾唇笑了笑,“你还是第一个敢说我普通的。”
乔惜松开他的领带。
兴致缺缺打掉时枭搂着她的手,也不继续坐在男人的腿上,而是直接起身站起来随意整理一下衣摆的皱褶。
“我不可能选择你。”
她看着时枭从容不迫的模样,又补充了一句。
乔惜也是真的不理解。
这说好听点是怪诞美,但是说难听点就是畸形的丑。也是她欣赏不来的“艺术”,或许只有像时枭这样心理扭曲的人才会喜欢。
她刚刚跟时枭沟通。
不过是聊了几句又交谈了一下。
发现这个男人对于这种怪诞美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大概是根深蒂固没救了。
是什么让时枭变成现在这样的?
童年心理阴影还是心灵创伤?而且这场游戏的开端也是他,影响到身边的人开始扭曲的源头也是他。
看来还是要调查一番。
乔惜这么寻思着,也懒得继续跟这人浪费时间。
而就在她直接离开时枭书房的时候。
男人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全部收敛,只留下那双视线锋利冰冷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而在他的眼中,是逐渐蔓延开的黑暗将理性逐渐吞噬。
他现在已经找到了。
能够完美复刻那天,堪称是最精美的艺术品的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