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告白……”
乔惜的视线在眼前的几人身上扫过，而当她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被注视到的人莫名心底一紧。
会选谁？
直播间的观众们大气都不敢出，屏息观看着屏幕。
而这焦灼的气氛，对于梼杌而言是一种煎熬。
他没有把握。
他和乔惜接触得不算多。
但是现在大脑冷静下来，察觉到身边的混沌和饕餮气息同样处于失控边缘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事情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
混沌就算对她的灵魂感兴趣，也不至于动怒。
饕餮更没什么理由了。
对方眼里只有吃的，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人感兴趣？
所以当梼杌冷静下来察觉到这两人同样不对劲的时候，也开始对他们有所防备。
终于。
面露苦恼的女孩重新抬起头，她合掌弯眸笑道：
“那么，我想表白直播间一直陪着我的观众们——”
话未说完，却被身边的穷奇斜睨她一眼打断。
“不行，他们不算，别想走捷径。”
乔惜当即就撇嘴，不满反驳起来：“为什么不行？摄像机也代替观众在场了，当然能算是个对象。”
“不行就是不行，乔小姐。”
穷奇语气加重笑眯眯对上她的视线。
一字一句声音放缓：“还是说，你是在故意转移话题想逃避？”
“这倒没有，我总不能昧着良心告白。”
乔惜神情为难左右看看，女孩黛眉蹙紧颇为纠结：“对不喜欢的人告白，不太好吧。既是骗你们，也是骗观众。”
她这话才说完，直播间的观众们感慨连连。
[陌上烟雨：感觉没粉错人，把话说开就很好]
[七色堇：是的，不喜欢就拒绝，心软还是什么婉拒，人家没听懂的，可能就会觉得自己有希望。这不好，而且就算是告白环节，也别为了节目效果强迫人家去选不喜欢的人告白]
[削骨小兔兔：对啊，干嘛一定要她告白，就算是告白环节乔惜不是跟我告白了嘛！我隔着屏幕在场啊，我听得见！]
[肉又涨价了：楼上是不是喝多了，谁来滋醒她？乔惜明明就是我老婆]
[楼上别吵架：别争了，乔惜已经在我怀里睡了]
直播间里的呼声越来越高。
黑暗空间内没有被摄像机拍摄到的地方，也有个屏幕清晰地放出观众们隔空回应她的告白。
乔惜看着那一条条弹幕，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穷奇大人，少数服从多数。告白环节，我只想告白进入节目之后，一直以来都陪伴支持我的观众。”
她看了看身边的几个摄像头。
“虽然我们没见过面，也并不认识。甚至，可能相隔两界。但是你们每条鼓励的弹幕真的很暖心，给予了我坚持下去的勇气。”
同时也颠覆了她对阴间观众的刻板印象。
他们并不可怕，生前也是个人。
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与这个世界的亲朋好友告别，而现在在另一个世界里活着。
有些甚至不愿轮回。
打算默默守护着生前的家人平安过完这辈子，哪怕曾经的家人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在这枯燥乏味的时间里亦是无怨无悔。
“……真是说不过你。”
穷奇叹了沉重的一口气。
“那么，表白环节告一段落，我只想问问，你和其他几个人，是什么关系？”
他打了个响指。
黑暗的空间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变成了会客室的模样。
穷奇自顾自的坐下，乔惜也顺势跟着坐到离他们远些的地方。
“关系？什么也不是。”
她说的轻描淡写。
饕餮听到她的话抿了抿唇，少年垂下视线盯着地面沉默不语。
耷拉下来的柔软金发也挡住了他眼底细碎的光，也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什么也不是呢……”
混沌咀嚼着她的话语轻轻重复了一遍。
男人摩挲着椅背的手顿了顿，那一贯持以温柔缱绻的眼眸，冰冷到没有任何温度。
“您还真是狠心，与我有过那样美好的夜晚，现在却能说忘就忘。”
“夜晚？”
敏锐捕捉到他话语信息的梼杌皱紧眉，垂在身侧的手暗自握紧成拳。
就连原本耷拉着脑袋的饕餮，闻言也抬眸看向混沌。
少年一双执拗的眼眸迸发着强烈的光，宛如在瞬间锁定自己需要狩猎的猎物。
室内的氛围瞬息变换。
穷奇挑了挑眉：“看来不把私事解决，是没办法心平气和相处了。”
更让他在意的是。
乔惜到底和他们发生过什么？
“混沌，你混淆视听的能力果然很出色。不过你比我更清楚，这是不是一时慰籍。更何况……你也没有真正要继续下去的打算。”
感兴趣。
但是仍然抱有理智，没有逾越。
饕餮说过，他们以魂体进行这种行为会确定下伴侣。
与此同时也会迎来一段很长时间的情期。
他们很清楚。
所以乔惜觉得，他们对她的渴望只是出于浅层次上的，并不能当真。
否则，如果真的很喜欢，恐怕早就打破界限想要和她继续发展下去了。
凶兽的骨子里还是自私的。
有着不可褪去的根本劣性。
“是占有欲作祟，还是好胜心作祟，你们比我更清楚。用深爱之名自我欺骗，甚至来责问我，不觉得很可笑吗？”
乔惜摊开手。
阴气不受控制牵引过来缓缓在她的掌心凝聚，曾经宣誓效忠四凶兽的阴气本源，此刻被她强行摄取过来牢牢控制在掌心。
他们也沉默下来了。
不过饕餮却在这时候站起身，走到女孩的面前。
他眼睑微垂，有着琥珀色的漂亮瞳孔毫不掩饰其中的情绪，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美少年抿了抿唇，抬起的手停在自己的衣领口。
“你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
他的视线不太自然地游移开，说出来的话虽然没有太明显，但是却让乔惜整个人都愣住了。
饕餮明显看见女孩的神情有一瞬间凝固。
不过他还是很坚定。
在知道女孩可能被其他人盯上了，在看见她被穷奇亲吻的时候。
他只觉得……
不能忍受，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把她抢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