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月看了一眼沈易烟,接着耸了耸肩膀,“你先说吧,正好我也想知道像你这种乖乖女怎么就跑出来了。”
从京城来到这儿,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没有目的,她还真的不相信。
沈易烟轻轻笑了声,语气有些微扬道:“这儿不是祈福庙吗?从京城过来祈福这不是很正常吗?”
虽说远了些,可这祈福庙的名声真的不错,就算有人赶了三天的路程过来,这也是非常合理的。
楚明月一听,直接就愣住了,半响,又自顾笑了起来,整个过程都非常的莫名其妙。
沈易烟:“……”
“没事没事,”楚明月一边笑着一边挥了挥手,“待得有点久了,差点就忘记了这会儿是庙里面的节日了。”
就算是平日里,祈福庙的香客也少不到那儿去,这几天可能多了许多,但她一直没怎么出去,确实也看不出来。
听见这解释,沈易烟眉头一挑,调侃道:“楚在这儿待了这么久,这是准备要出家吗?”
本来就是一句开玩笑的话,正常人听了也不回答当真,更不会放在心上,可楚明月就不一样了,她偏偏要跟着她一起胡闹。
只见楚明月微微扬着下巴,脸色有些高深莫测,一脸正经道:“这也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某个不同意。”
这个某人沈易烟没有过问,而是自动将他认为是当朝的御史大夫,毕竟御史大夫喜欢这个小女儿,在整个京城都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了。
楚明月也没有解释,提了一嘴便不再说了,脸上的表情挂着淡淡的笑意,正是因为这个某人引起的。
“那你岂不是两天就回京城了?”说着,眉头皱了皱,一脸可惜地看着眼前的人。
眼中流露出的可惜,不管当事人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明晃晃就传递到沈易烟眼中。
“没有,过两天还有其他事情,这一趟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京城,”沈易烟皱眉思索了一下,将最保守的一个数字道了出来。
她对这一次的灾害并不了解,自然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处理,只能凭借着封止寒冷冽的表情得知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而十天半个月这个数字,可能是家里面那位能接受最大的数字了,再晚一些可能就要过来亲自抓人了。
对于这一点,沈易烟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清岩县?”楚明月表情微变,看着沈易烟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似乎并不明白这个地方有什么能够吸引对方的。
沈易烟点了点头,抬眼正好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小玉,只见对方表情也不是很好,看来已经听见了她们两人的对话。
说起来十分忏愧,跟随封止寒道清岩县这件事情,她含含糊糊与沈正之说了,却一个字也不曾告诉小玉。
导致从头到尾,小玉永远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这个时候清岩县正发洪水,实在没什么值得去看的,你还是重新找一个地方吧。”楚明月表情有些担忧,说话的语气也十分陈恳。
“是为了别人过去的,你也赶紧回京城吧,不然我这请帖都不知道怎么送到你手上了,”沈易烟眼睛染上了笑意,一双桃花眼一张一合,宛如一只正在展翅的蝴蝶。
直到晚上,楚明月依旧没能震撼中出来,每一次看过去,脸上永远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沈易烟将双手轻轻背在了身后,表情十分虔诚站在主持的身后,周围全是黑压压一片人头,看起来怪可怕的。
因为会堂空间有限,不能将整个祈福庙的香客都挤起来,小玉就变成了明天的香客,这会儿只能在外边慢悠悠逛着,是不是瞅两眼会堂的情况。
狭小的会堂挤满了人,里边男女都有,沈易烟耳边除了轻轻的呼吸声外,其他声音都听不见,而她这个高度,也只能看见主持光秃秃的脑袋。
从会堂出来,沈易烟已经感受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整个人看起来病殃殃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整个人的状态十分差。
她怎么都没想到,白天才从山脚下走上来,还未来得及休整,晚上就在会堂中站立整整两个时辰,中途一点动作都不能有。
乱糟糟的脑袋,从躺下的那一刻,一下子变得混沌,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空白一片,整个人直接陷入了睡眠状态。
……
天微亮,窗户纸上便黄橙橙的一片,从房间里往外看,因为糊着一层窗纸,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沈易烟倚在门框边上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看向东边,这会儿太阳已经徐徐升起,半个身子已经裸露出来了。
从这儿看过去,就像是一个蛋黄,不知道被谁十分调皮咬掉了一大块,圆滚滚的鸡蛋黄,就只剩下半块了。
小玉红着脸跑了过来,“小姐,主持让奴婢将你唤过去,说是祈福庙的早宴已经开始了,让您快一些。”
沈易烟侧目瞧了瞧小玉,“……”
“奴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就。大老远就看到了一大群人过去了,看样子将会是一个很热闹的宴会。”
说着,脸上的潮红更深了,一下子也忘了昨天自家小姐与楚小姐的对话内容,整颗心都扑在了这一场早宴中。
沈易烟也不追问,而是转身回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就随着小玉的脚步来到了早宴的地方,昨天她才路过这儿,那时候这还只是一片空地。
给香客,或者路过的行人,一个休息的地方。
现在已经大变样了,这会儿满满当当坐着许多香客,有好几个还有些眼熟,似乎是昨天晚上站在她旁边的那几位。
此时,空地的中央摆放着一口大锅,一股股热气正从锅中冒出来,未靠近,也看不出来里边的东西是什么。
刚想抬脚迈上前,突然,垂在腰间的手臂就被抓住了,一下子令她没了动作,只能征征然看向自己的手臂。
入眼便是一条削瘦的手臂,白皙的手指正抓着她的手腕,放在她淡蓝色的袖子上,并不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