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答,一时怕也是不知该作何回答。
说栽赃吗?
可如今封止寒又有什么证据。他这么急着前来本就是来打消皇上顾虑的。
“儿臣还未查清。”封止寒直言道。
皇上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书案之下,问道,“人都死了,还要查?”
“此事事关儿臣清誉,臣不得不差!”他说的言简意赅,倒是让人琢磨不透,这家伙此刻究竟想要查的是西街杀人之案,还是想查当年事关他母妃的时展之案了。
皇上平下气,想了很多,他问道:“若事关当年时展之案,事关你母妃,事关朕,事关整个玉祁国,你也要查吗。”
这口吻越发严厉了不少,封止寒直视面前之人,“不过是一个拿当年旧事行骗的普通犯人,何惹的陛下如此震怒。若查的清,难道不也算是解了陛下心头之困吗?”
“……”他能清晰的听到皇上沉下气的鼻息,那如在按压心中怒火的样子旁人是真的怕极了。
“对时展之案,你如何看?”皇上忽然问道。
从进殿至今,听到这话的那一刻,封止寒眼中总算有了一些变化,那种飘忽,许是对这事情的不解。
“既已归卷,便是上代人之事的完结,儿臣并无看法。”他补充了一句:“儿臣信,父皇手中不会出现冤案。”
话没结束,他又言:“但倘若儿臣母妃当真是枉死,作为儿子,臣!不能坐视不理!”这一声声一句句慷慨激昂,倒是有了几分神魔不惧的意思。
此刻皇上才发觉,原来他的这个儿子,如今早早前来也是来试探自己的。试探他母妃之死,究竟是否真和他这个做父亲的有没有关系。
当年先皇下令,一除九皇子,二除橙妃,三除叛上作乱的逆贼。如今封止寒就是想知,这些命令里的始作俑者,陛下占了几成。
“查。”皇上道:“查就彻查!”
站起身,皇上喊道:“封止寒听令,今日朕许你三皇子彻查西街一案,阻挠者,一并当做同党格杀勿论。”
“臣,遵旨。”如今封止寒像是有了绝对的权利,同样他却已经得了皇上所有的不满。
今日觐见不是皇上想不想,而是不想惹来非议,他就必须得同意封止寒去查。
殿内所发生之事,到了晚上,基本所有人也就都知道了。那天沈易烟一直等在前厅。从午膳等到晚膳,可惜了好好的餐饭,滴口未沾便要来回温热。
小玉就在楼阁外张望,好不容才算是见到了那主仆二人的身影,她匆忙转身跑回到了放间内,“小姐,回来了,三殿下回来了。”
闻言,沈易烟匆忙调整了自己的衣服,只是还不等如何。便见陈卫从门外进来,对沈易烟行礼道:“王妃,主子说不吃晚膳了,让您早些休息。”
“……”小玉正想上前为沈易烟辩驳,却反被沈易烟拉住了。
“知道了,帮我给殿下带话,让他也早些休息,有些事情,急不来。”
陈卫稍稍顿了一下,后才连忙行了拜礼道:“是。”
说罢,人离开了。
“吃饭!”沈易烟喊着,转身已经到了饭桌之上。
“小姐如今也真吃的下去。”小玉暗暗吐槽道。
她怎么就吃不下去了?沈易烟侧头看向小玉,问了一句:“你吃吗?”
“吃啊!”她说着,随即便已经拿起了筷子准备伺候沈易烟用膳。
但不过一个转头的功夫,人却不见了。转身一看,沈易烟竟已经踏出门外。
“那你先吃,我去厨房看看。”说罢,人已经没了身影。
小玉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先让人将饭菜撤下了。
后院有湖泊,按照沈易烟对封止寒的了解,若他不在书房,那便定然是在湖泊畔边。
只是后院灯少,寻路看人皆只能靠着月光。迎湖泊的朝向走自然好辨方向,但回去进了半人高的草灌间就难了。
也是幸好,人真的在。
沈易烟托稳了手中盘子,走到了封止寒的身边,然后一同坐下道:“今日去寻许明珠,她赠桑葚酒,如今正好殿下在,不如一同品品这酒如何?”
封止寒看了一眼沈易烟,随即眼神不自觉的便已经落到了托盘之上,他笑的满是不屑:“女人喝的东西。”
“……”沈易烟说不出话来,只是将酒壶重重的放了回去。
“不喝算了,省的白瞎我的好东西。”这话说罢,她起身便准备离开。但正要起身,手腕却被身侧人拽住了,她起的猛,这一下倒是让沈易烟又狠狠的摔了回去。
她本想喊放手的,可瞧着封止寒当时那一副面容,她喊不出来了。今日之事她自然也听说了,所以不知为何,此刻沈易烟心情竟也一同沉重了不少。
见沈易烟不挣扎了,封止寒慢慢松开了手。
就那样坐着,好像怎么也需要些话题吧,“我今天路上遇到秦伯渊了。”
说巧也是巧,正好两家的马车过去,也是正好被秦伯渊喊住了。
“他说了什么?”封止寒问道。
沈易烟想了想,起身跪在他身侧,一边观望着人,一边兴致勃勃的讲道:“他说……不想和许明珠成亲,想让我帮帮他。”
“为什么告诉本王?”这一问句就让沈易烟有些不好回答了。
她愣了许久,反驳了一句:“那不是你问的吗?”
见她竟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封止寒当即没忍住笑了,他真不知该不该唤这人一声蠢丫头。
他又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不同意,也……没拒绝。”沈易烟一副得意的言道。
封止寒点了点头没说话,她就那般静静的看着三殿下的侧脸,月光之下,竟看的着了迷。
“秦伯渊不想娶明珠的事情你怎么看?”沈易烟问了一句。
他无奈的笑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言:“人家是跟你谈合作又不是和本王,嫁娶之事和本王有何关系?”
话毕之事,沈易烟的手已经拍到了封止寒的臂肘间,“你傻啊,这显然是奔着你来的。”
没有证据,只是感觉似乎是这样的。若说来,真的只是因为有些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