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原立刻命亲卫队去做这件事,只要是出入过这里的人,无论官职身份,统一都要问话。亲卫队立马行动,大殿里就只剩下武藏原和几个身边人,以及一大帮大夫。秦桑继续针灸,约摸有一刻钟之后,织田一大口黑色淤血吐出来,侍女瑟瑟发抖地给他擦拭,武藏原急得团团转,“这是怎么回事?”
秦桑解释道:“这是毒血,吐出来,这毒就解了小半了。”
武藏原皱眉,“这才解了小半?”
秦桑哼了一声,“如果这毒好解的话,何至于这么多的大夫都没办法?”
武藏原只能默认秦桑的说法。织田又接连吐了几口黑色血块,脸色看起来较一开始好看了许多,秦桑用温水化开了一粒丸药给他服下。小半个时辰之后,织田缓缓睁开了眼睛。但这次睁眼不过是短暂的,费力地和武藏原交谈了几句,他的目光落在秦桑和墨忱卿身上。“高桥?你和美智子两人在一起了?”
秦桑偷偷瞟了他一眼,心里冷笑,这玩意儿,都病成这样了眼睛还这么毒,果然是贼子!墨忱卿道:“美智子已经答应我,要嫁给我。本来是要来请大将军给我们做见证人的,现在看来,要推辞几天了。大将军养好身体,我们还等着您给我们主持婚礼呢。”
织田奋力抬了抬手,却发现根本就没抬得动,他焦躁起来。秦桑道:“大将军,您现在不能激动,激动会导致体内气血翻腾,会加深毒液入侵。”
织田大骇,“毒?你说本将军是中毒?那些余毒,你不是说已经清理完毕?”
秦桑道:“确实是已经清理完毕,现在大将军中的是一种新的烈性毒药,如果再晚救治一刻半刻的,后果将不堪设想。大将军,您得配合我,不能情绪激动,不能起身活动,否则,我就是神仙下凡,也难医治您的毒。”
织田立即平息怒火,调节内心情绪。命要紧。他是大将军,前途无量的大将军,他年纪还轻着呢!织田没说上几句话,就因为体力不支,又昏睡了过去。武藏原怕万一有个意外,就没让秦桑离开,在大殿旁边给她辟出了一栋离得最近的房屋以供休息。房子原本是织田最宠爱的女人住的,因为现在织田的所有女人都被请去配合调查了,即便是最后无罪放回来,大不了撵去别的房间就是。武藏原现在全权接下了织田手里的摊子。但,他虽然是亲信,却并没有什么实权,兵权都握在那些武将手里,他甚至还不如那些随军的文官。这种时候,武藏原就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或者应该叫,同党。武藏原把目光放在了墨忱卿身上。这个平时掌管着斥候队以及全军外务的年轻军官,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他的位置很重要。能够拿下大昊那些贪官污吏成为东夷助力,全归功于这年轻的军官!他手中掌握着所有文武官员的秘密以及大昊所有归顺者的资料!于是,武藏原就把墨忱卿叫到了一旁,和他坦诚地交流了一番,大意是希望他能够帮助他,代管织田手底下的这个摊子。墨忱卿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说等织田大将军醒了再说。但他也没有完全推拒掉,而是答应先帮忙主持大局。墨忱卿就那么大摇大摆走出了大殿,走上了高桥信一的工作岗位。高桥信一的办公地点在距离大殿百米之外的营区,这里是文官们的办公区,武官都直接在兵营办公。墨忱卿进了临时官邸,几名士兵赶紧跟他打招呼。墨忱卿毕竟对高桥信一不熟,也没办法完全模仿他的形态,他索性冷着脸,说道:“今日大将军身体有恙,外面乱得很,你们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少出去惹事。把近几日的公务都拿给我。”
高桥信一手底下的属官赶紧去拿了公文,放到了书桌上。墨忱卿稳坐首座,打开公文,光明正大看了起来。看完公文,他未作批示,而是从书架上把往日的公文拿下来翻看。当然,能摆在书架上的,都不是机密,墨忱卿也就看了其中几个卷册,大概了解了高桥信一的工作重心,就没再翻看。中午,属官们都去用餐,墨忱卿命人去把他的饭菜带到官邸来,趁着人都离开的这会儿工夫,墨忱卿把官邸里里外外的情况都摸了个遍。很机密的卷宗没有发现,不过,也掌握到了一些东夷文武官员的机密。高桥信一鸡贼的很,手里握了很多同僚的秘辛,甚至连他们什么时间强了哪家的姑娘都有记载。这些东西,将来要挟他的同僚倒是很有用,但对墨忱卿来说,都是一文不值的东西。这些人,他不会让他们离开大昊寸步。既然来了,到了他们不该来的地方,那就给大昊做点贡献,做大昊的土肥好了。墨忱卿撕下一张纸条,写下几个字,将纸条卷成一个小卷。一名“东夷士兵”从外面进来,墨忱卿将纸条交给了他。士兵拿了纸条,若无其事大摇大摆离开,很快,就不知所踪。须臾,山上一只鹰隼低空掠过,发出一声尖锐鸣叫。东夷兵见惯了山间鹰隼来往,见怪不怪,没有人去在意一只鹰隼来了又走了。午后,墨忱卿很早就去了大殿。织田中间醒过来了一次,但只有片刻,很快又睡了过去。也就这片刻工夫,武藏原进谗言,迫织田将军中的大权暂时授予他。织田没有拿出印绶,只是口头让他代管。此时武藏原纠集了一些同党,作为见证人,见证了织田的口头命令。就这样,武藏原顺利拿下了暂管的权利。墨忱卿假扮的高桥信一,顺势就与武藏原混到了一个阵营里。傍晚,墨忱卿没有回住处,直接住进了秦桑的临时住所。秦桑吃过饭后回大殿里看护织田,墨忱卿也跟着她到了大殿。约摸戌时,大昊墨家军忽然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