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辉冷笑,“原来是墨三爷,久仰大名。不过,军中乃是重地,闲人免进,像墨三爷这种无职的,不该进军中重地的。”
墨如云双手抄在袖中,“哦,明白。不过,我是奉你们墨帅的求助,执行军务的。我有你们墨帅的令牌,应该可以出入吧?”
秦桑端坐着,眨巴着大眼睛。她就知道,这货绝对不是陪她走一趟那么简单。她忽然想起了墨忱卿新辟出来的那一座小药材库。那里面的药材,可能不是大药材库里挪过去的吧?杜辉脸色微变,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们现在正在谈论公事,墨三爷,是否可以回避一下?”
“谈论公事啊?大侄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有公事,还要找我前来,害我起个大早,你这多少有点不讲道德啊。”
“是是是,是我的错。不过,我找三叔来,是有正经事。”
“有什么正经事,你快说,我不耽误你们的谈公事。”
“这事儿和公事有关。”
“和公事有关?我能和你们的公事有什么关系?大侄子,你可不要害我啊。”
“我怎么会害三叔呢?请三叔来只是想让三叔做个见证,你和阿桑一起来的,以你所见,阿桑和墨六、或者说,和墨六手底下的人,是否有过私相授受呢?三叔要想仔细了,杜监军怀疑阿桑和一起案件有关。”
“哎,你们的案子和我无关啊,我和阿桑是见过墨六,墨六受伤,阿桑身为一个大夫,就对他施救,仅此而已,如果墨六犯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哈,你是我侄子,你可不能害我!”
墨如云一激动,抄在袖子里的手都拿了出来,舞舞扎扎。墨忱卿看向杜辉,“杜监军,这件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如果秦桑有可能是同伙,那这墨如云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原来墨忱卿把墨如云找来不是为了别的事,就是为了给秦桑脱罪的!杜辉道:“虽然墨三爷是和秦桑一起来的,但墨三爷一直就没有靠近军营,反而是秦桑一直就住在军营里,墨少帅,墨三爷可没有犯罪时间。”
“杜监军,这你就错了。我三叔前几天就过来了,我给阿桑准备的小药材库,就是我三叔运送来的药材。也就是……”墨忱卿顿了顿,嘴角眉梢都是冷冷的笑意,杜辉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就听墨忱卿道:“本帅为了防止有人暗中对运输车不利,所以,去信向在墨州的三叔求助,三叔和墨六打了个配合,墨六的车都是空车,三叔车上运的药材才是真正给军中的药材。”
墨忱卿勾唇一笑,“也就是说,墨六玩忽职守,渎职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是有狼群袭击了他,是有大火烧了运输的马车,可并没造成什么损害。杜监军,你是不是可以把墨六放出来了?”
杜辉仍旧试图挣扎,“虽然辎重被烧的案子有了反转,但墨六和药材库被烧脱不了干系!恕本官……”墨忱卿打断他的话,道:“墨六和药材库被烧有关系?杜监军,他是不是关在你负责的大牢里?有人、还是个受了重伤的人,从你的人看守的大牢里跑了出来,杜监军,你告诉我,你的人在干吗?”
杜辉脸色一变,“墨忱卿,你不要想着岔开话题!本官的人玩忽职守本官自会惩戒,但墨六作为嫌疑人,绝对不能放!”
墨忱卿不动如山,“一句惩戒就完了?自己查自己?杜监军,你这双标双的够可以的。”
“什么双标?本官不懂你在说什么。”
“双标的意思当然就是字面意思,双重标准。墨六玩忽职守就是罪大恶极,遭受酷刑,你的人玩忽职守就是,你会惩戒。杜监军,您这一手玩得溜啊。”
杜辉还想再狡辩,墨忱卿忽然从袖中拿出一本奏本,扔在了桌上,道:“杜监军,本帅这里有一本奏章,你可以先览为快。”
杜辉慌神,道:“你上奏天听的奏本,本官怎么能先览?墨忱卿,你要害本官,也想些高明些的法子!”
墨忱卿冷冷一笑,“我要害你,其实完全不用想些高明或者低端的法子,我只需要向你亮一亮拳头!”
“来人,将这个吃里扒外通敌卖国的匹夫拿下!”
杜辉一惊,猛然抬头,“墨忱卿,本官可是皇上派来的监军,你敢?你敢?!”
他话还没说完,陆南就领着人进来,一左一右抓住他手臂,要将他反剪,杜辉却也不是泛泛之辈,身体一拧,往后一撤,避过上来的两名士兵,向外仓惶而逃。墨忱卿眸光一凛,捏起桌上的粥碗,朝着杜辉后脑勺甩了过去!瓷碗带着一股大力,杜辉慌忙躲,却根本就躲不过急速飞来的碗,后脑勺被碗砸出一个大坑,鲜血飚飞,杜辉身体晃晃悠悠,踉踉跄跄,但身体反应还是反应迅速地往外冲去。只是,他一冲到外面,就傻眼了。数千士兵,盔甲银枪,森森而列,将门口围成了水桶阵。杜辉便是插翅也难飞了。杜辉双腿一软,绝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士兵上来将他反剪,五花大绑起来。墨忱卿从屋里出来,走到杜辉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之前不想搭理你,是因为你到底是皇上派过来的人,本帅想给你留个面子。现在看来,本帅想给你留面子,可你不给皇上留面子啊。身为皇上的臣子,不思报君,却专干些欺君罔上叛国谋逆罪大恶极的勾当!再纵容你,就是本帅有负皇恩了。”
杜辉挣扎狡辩:“墨忱卿,你凭什么诬赖本官?本官没做过,有本事,咱们到皇上面前对峙!”
“对峙?不需要,我只想先斩后奏。更何况,你所犯罪行,本帅不但都掌握了证据,还有证人。本帅要抓人,可不像你,凭空臆测!”
“你拿出证据来啊!你不拿出证据来,本官不服!”
杜辉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