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闻言,嘴角掀起。
他脸上,露出了一抹讥诮之色。
夏云鹏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如夏云鹏这种纨绔公子,和人赌斗,输赢显然不重要。
赢了,他们欣然见之。
输了,他们也不会认。
想要让夏云鹏这种纨绔公子认输,除非封死他的所有后路,一棍子将其打死。
否则,他们就会一个劲地蹦跶。
这时,尉迟长恭迈步而出。
他一脸冷笑地望着夏云鹏,陈云斗诗获胜,击败了夏云鹏,让尉迟长恭极其兴奋。
这夏云鹏跑这么远来找他麻烦,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实在是有些大快人心。
“夏云鹏,你好歹也是堂堂长乐王世子,有点契约精神好不好!”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怎么,你是想仗着你长乐王世子的身份,赖掉之前的赌注不成?”
“如果你真的连脸都不要了,那当然没问题,本世子就当先前的约定只是一个玩笑,然后客客气气地送你离开这里。”
夏云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尉迟长恭的言语,简直是在啪啪啪地打他脸。
他岂能这样离开,日后还要不要在王都立足了?
他可不想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为大夏王朝里的一个天大笑话。
日后旁人提起他夏云鹏,便会把他与不要脸挂钩。
“尉迟长恭,本世子自然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你的人若是正大光明地赢了本世子,本世子心服口服,如何能不认输?”
“问题的关键在于,你的人抄诗赢了本世子,本世子着实是有些不甘心啊!”
尉迟长恭冷笑连连,知道夏云鹏是想颠倒黑白。
“抄诗?”
“夏云鹏,你说话可得讲证据,没有证据你如何能说陈先生的那首诗是抄的?”
“难道你是当今圣上不成,可以金口玉言,一语成谶?”
尉迟长恭言辞犀利,一番杀人诛心之语出口,霎时间就让夏云鹏变了面色。
他如何敢应尉迟长恭的话,那不是大逆不道么?
若是传到当今圣上耳中,那还得了。
“尉迟长恭,你不要往本世子身上泼脏水,本世子说他的诗是抄的,自然有本世子的理由。”
“哦?夏云鹏,那你说来听听!”
“他所做的那首诗,本世子之前就已经听说过,而且早就已经可以倒背如流。”
说到这里,夏云鹏直接把陈云之前写的那首诗给背了一遍。
“如何?”
话音落地,夏云鹏一脸挑衅地望向众人,着实是有些佩服自己的机智。
陈云见状,微微意外。
没想到这夏云鹏也并非是一无是处,别的且不说,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就挺不错。
他抄的那首诗虽说简单,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听一遍就能够记下来的。
“夏云鹏,就凭你能够背下这首诗,就说陈先生的诗是抄的?”
“你这已经不是不要脸,而是全然无耻了!”
“王都之中谁不知道你夏云鹏记忆力不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首诗大家之前可都看过,并且还念过!”
夏云鹏呵呵一笑,恢复成了之前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尉迟长恭,你说本世子不要脸,本世子还觉得你不要脸呢!”
“什么记忆力超凡,过目不忘,我夏云鹏哪有那等本事?”
“你就算是想要赢得这场斗诗,也不至于这般不择手段吧!”
被夏云鹏恶人先告状,尉迟长恭气得差点没有缓过来那口气。
“夏云鹏,你……你无耻之尤!”
“尉迟长恭,你卑鄙下流!”
夏云鹏就是一只笑面虎,先前被陈云作的诗镇住,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
此时,却是恢复成了之前那副厚颜无耻模样。
尉迟长恭还要开口再与夏云鹏争执,陈云却是看不过眼,摇头走到了尉迟长恭身侧。
“长恭世子,不与智者论高低,不与小人争长短!”
与尉迟长恭说了一句之后,陈云就凝目望向了夏云鹏。
陈云气度惊人,一眼望去,竟是让夏云鹏惊得直接后退了一步。
显然,陈云之前作诗的威风还在,夏云鹏见到陈云,天然便在气势上弱了一筹。
毕竟他说陈云的诗是抄的,的确是在胡诌。
哪怕陈云的诗的确是抄的,可这个世界上的人,还真不可能找到证据。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白居易,没有李白,没有杜甫。
“云鹏世子,你说陈某之前作的那首诗是抄的,没有证据。陈某说自己之前作的那首诗不是抄的,同样没有证据。”
“你我双方各执一词,总不能一直僵持着对吧!”
“素闻云鹏世子英明睿智,不如就由云鹏世子提出一个折中之策,打破这种僵局?”
“陈先生!”
听见陈云这样说,尉迟长恭顿时便急了。
陈云这样言语,岂不是把主动权给了夏云鹏,这对陈云很不利啊!
却不料,陈云却是朝着尉迟长恭摇了摇头,示意尉迟长恭不要激动。
他既然这样说,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其实,他看似是交出了主动权,实则是在给夏云鹏挖坑。
他甚至是已经猜到了夏云鹏接下来会说什么,而对夏云鹏提出的事情,陈云半点不惧。
“你这小子有意思,很有意思!”
“看在你如此有意思的份上,之前你对本世子的冒犯,本世子就既往不咎了!”
“现在,我们回归正题!”
“想要打破僵局,无外乎是找出证据证明之前那首诗的确是你作的!这样如何,你只要能再作出一首不下于之前那首诗的佳作,本世子就承认之前那首诗是你所作,心服口服地认输,承认这场斗诗是本世子输了!”
夏云鹏看起来格外高兴,恨不得抱着陈云亲上一口。
本来他的处境并不是很好,陈云那番话出口以后,却是给了他一个翻身的机会。
作诗不是吃饭,可不是张口就能来的。
陈云刚刚已经做出了一首绝世佳作,才气在短时间内必然已经耗尽,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做出一首与之前那首相提并论的诗词。
夏云鹏骤然恢复了最开始那种自信,只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便是尉迟长恭和参加诗会的那些人,这时都不由得变了面色,心里有些发苦,觉得陈云走错了一步好棋。
之前明明是夏云鹏骑虎难下,现在却是变成了陈云骑虎难下。
连带着他们和尉迟长恭,怕是也要受到陈云的牵连。
显然,他们心里的想法和夏云鹏是一样的,都不认为陈云有在短时间内连作上好诗词的能耐。
然而,却在这时,陈云笑眯眯地应下了夏云鹏的提议。
他脸上毫无难色,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云鹏世子想再看陈某作诗直说便是,哪需要弄那么多的弯弯绕。毕竟只是作诗而已,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