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这话我同意，这是我们自己要来的，要怪不能怪程程头上。院长那边，我会去说的，倒是委屈程程了，这大喜的日子，还来医院这地方折腾。”

沈伯业说着摇了摇头，“作孽啊，作孽死了。”

程程靠在光潜的怀里，抿了抿嘴：“今天看罗叔倒下去，我这心里头也是乱的一点底都没有。就觉得乱糟糟的，又特别的担心罗叔的情况。刚才我已经打电话给罗叔女儿过了，估摸着一会就该到了。事情到底是因为我发生的，也有我一份责任呢。叔叔、阿姨们不用担心，我年轻，捱的住。”

听到这里，周诒又带着哭腔道：“那怎么办呢？这事儿闹成这样，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了。”

彼时，陶斯甬靠在窗台边上，他倚着手，托着腮帮，就这样望着大家讨论着。他原本妥帖的白发，这会都翘了起来，显得有些懊糟。　　“我看，这样吧。光潜，你先带程程回去吧。你们好好休息下，有什么事情，等睡醒了再商量。到底是结婚头一天，也别跟着在医院干耗下去了。老罗的家里人来了，我会交代清楚的，你们也不用担心。”

陶斯甬轻声说道。　　程程挣开了光潜的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陶叔，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光留你们在这儿，我心里才是真过意不去了。我和光潜在，看着就好了，你们快别陪着熬夜了，先叫车子回养老院去吧。要不然看见你们都不在，怕是几个护工大姐要急疯了。”

“是的呀，叔叔、阿姨，我看程程说得对。我叫同事开车送你们回去吧，这儿有我们照应着，请放心。你们要是继续在这儿等着，怕是身体也吃不消，还不如回去等消息。”

光潜跟着说了声。　　“这也行，我们也别在这儿给人干等了。先回去休息下，养养神，明天早上咱们再想法子过来一趟，看看情况吧。”

陶斯甬扭头对老人们说道。　　程程和光潜说的也是事实，到底几个人年纪都大了。这样在手术室前煎熬着，身体也不一定吃得消。到时候万一再出什么岔子，事情就愈加难办了。　　大家相互对视着，而后默默地点了个头，算是认可了这个提议。　　离开之前，吴丽娟特意嘱托程程和光潜道：“罗家那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指不定见人就骂呢。你可别光想着吃亏忍着，该说就说啊。这事情的责任反正算不到你们头上，别什么都往自个身上揽。”

程程苦笑道：“吴阿姨，知道了，您快回去休息吧，我有光潜在呢，吃不了亏的。”

吴丽娟还是不大放心，想要再交代几句。沈伯业连说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催促着一块下楼去，吴丽娟只得不了了之。　　看着几个老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程程复又看了眼手术室亮起的灯：“光潜，对不起呢，好好的婚礼给我弄砸了。”

光潜紧紧地将程程拥在怀中，柔声道：“罗叔要是醒了，听见你这样说，心里也是要难过的。谁都不想这样的，意外总是来的突然。我就想着，祈祷罗叔快点醒过来，一切无事才好。”

闻言，程程缓缓阖上了眼睛：“难为你了，光潜。”

光潜的下颌抵在程程的头上，微微摩挲着：“你又说胡话了，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一块面对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