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漆黑一片，起了夜风，窗子噼里啪啦地作响。听到敲门声，光潜忙去开了门，果然看见程程站在家门口。　　程程面色苍白，摆了摆手，只说没胃口吃饭，直接进了屋内倒头就要睡觉。光潜知道她这些天压力特别大，也不去吵她，只帮她盖了棉被就蹑手蹑脚出了屋外做一些零碎的家务。　　到了半夜，光潜不大放心，就进屋去瞧一眼。等他俯下身，却听到程程呼吸有些喘重。他心下想着不好，就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真是烫的吓人。　　昏黄的光线下，光潜看着一头乱发的程程，下巴都消瘦地成了尖。他心里有些发酸，这么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姑娘，毕业了哪儿也不去，心甘情愿就跑到养老院去干这种苦差事。可是到头来，怎么就弄成这副光景了呢？　　光潜紧紧握住程程手的刹那，她似乎是有些感知，眼皮跟着略略颤抖起来。他怜惜地抚了抚程程的额头，“程程，我去给你拿体温计来，看看情况，你别怕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到了光潜的话，程程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来。她那一双原本带着光彩的眼珠子，晦暗地望着光潜，愣愣地看着，一动也不动的。此时此刻，光潜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神色，好像她的魂儿都被抽空了似的。　　“程程？”

光潜轻轻唤了一声，程程眼皮一阖，一下又昏睡了过去。　　至此，光潜意识到情况不好。他忙翻箱倒柜找出了耳温计，待得一量，更是吓了一大跳——程程竟然高烧到了四十一度。　　因为高烧，程程就昏睡着，整个人面色苍白，毫无生气。她的嘴唇上起了一层白皮，好像被烧的十分干燥。但凡抓着她的手心，都能感知到她周身的那股焦躁劲。　　光潜没有犹豫，帮程程罩了一件外套，就直接把人背下楼，车子一脚油门踩进了医院急诊。　　到了急诊处，光潜仍旧背着程程不肯放下，直到护士提醒了一声，他才意识到这会已经到医院了。　　医生拿着听诊器，悉心检查着，又看了程程的喉咙和耳朵，然后用木片撬开程程的嘴巴，仔细看了一圈。　　他注意到，程程脖颈处开始有一片细细密密的红疹子，“恐怕是感染，建议入院观察两天，具体检查下吧。”

闻言，光潜心下“咯噔”一声响：“感染？什么感染？”

“患者应该是最近接触过某些细菌感染源，或者身体抵抗力下降，因为所引发的红疹。具体原因还需要坐下检测，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医生耐心说道。　　短暂的惊愕以后，光潜还是竭力镇定了下来。他办了住院手续以后，回家拿了简单的换洗衣物，然后就守护在病房里。　　这些天，医院里进进出出的次数太多了，光潜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住进来的人会是程程。　　程程一贯善解人意，有些压力她也不会展露在脸上。这一次罗无名的事情，予程程而言打击颇大，倘若说养老院真的因此关闭而开不下去，很难想象程程知道以后会如何。　　光潜静默地坐在角落里，凝视着昏睡的程程。他调暗了灯光，双手交叠在胸前，思忖着，该为程程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