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纤细薄弱的身影被雷轰成了灰人,巨闪之后,江听雨倒在了地上,发丝全都烧得蜷曲起来,整个人抽搐不已。
“啊啊啊!”
周围的百姓们纷纷尖叫起来,被吓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江羡月再次使用假声喊了一句。
“天神动怒了!”
说罢,本就惊慌失措的百姓们顿时忙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毫无规章地四处奔跑,想要离开这里。
城市中心早就被全城的人堵得水泄不通,此刻更是乱作一锅粥,人挤着人逃窜,场面十分壮观。
而站在距离祭场最近的江家人,此刻更是前有狼后有虎,只得愣在原地,看着周围的慌乱而不知如何是好。
“这,这怎么回事!”
江鹤涛又惊又气,胡子都被吹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啊!老爷,老爷您快去救救听雨啊!”
容氏说着,猛地急火攻心,一口逆血当众吐出。
如此景象让周围的人看到了,更是大喊。
“三皇妃的母亲也被天神惩罚啦!真是罪孽啊!罪孽啊!”
南舟言脸上闪过一丝嫌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与容氏拉开距离。
谁知道这病会不会传染?
若是脏了他金尊之躯,那可是十个百个容氏都赔不回来的!
酒楼之上的一对男女淡定如山,悠哉游哉地看着灾难现场的盛状。
从江羡月开口时起,南风阙的目光便一直驻足在她身上,细长凤眼中饶有趣味。
江羡月望了他一眼。
“怎么?”
“我还以为你把送解药的人提前解决了,等着看江听雨当众出丑,没想到阿月,是我小瞧了你。”
南风阙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江羡月。
“你是如何能引雷电辅佐你的?”
江羡月笑了笑,刀锋般锐利的嘴角勾起一道清爽的弧度,阴郁的天光为她白皙的脸庞蒙上一层柔雾般的暗影,衬得她越发像其他时空穿梭而来的神明。
“看到江听雨头上戴的簪子了吗?那道簪,能引雷。”
南风阙注视着她,霎那的失神后,莞尔一笑,眸光流转流露出无限的赞赏。
“给铁金纱上药粉,破坏了铁金纱的坚固。又用利用簪子和刀山引出天雷,这次三皇妃怕是在劫难逃了。”
昨夜空中无星,空气沉闷,明显就是有雷雨之象。
而那簪子虽是银簪,但并非纯银,江听雨又站得那样高,旁边还有巨高的刀山做引,雷不辟她辟谁?
江羡月神秘莫测地看了眼南风阙,没有继续解释,冷峻的目光倏尔凝滞,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杀意。
视线的尽头,南舟言无意间抬起头,正巧就遇上了酒楼上江羡月的目光。
那对冷眸映射着彻骨的寒意,光是一眼,便令人如落冰窟。
不知为何,他心头蓦地战栗,一股无名的胆寒油然而生。
她怎么在那里?
江羡月和江听雨是互相不对付的,今日之事,会不会与江羡月有关?
不等南舟言想出个所以然来,耳边传来几个胆大的吃瓜群众的闲言碎语。
“三皇子怎么都不管三皇妃啊?”
“是啊,刚才不是还一直于三皇妃情深意重吗?恨不得陪着三皇妃一起磕头呢,这会儿倒是按兵不动了,难道是怕了?”
“这事儿换做你我也得害怕,太邪门了啊,三皇子对三皇妃再好,此时害怕了也是人之常情。”
南舟言眼中一冷,目光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几个碎碎念的人顿时哑然,悻悻地离开了现场。
收敛回目光,南舟言心里满不是滋味,强行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他不得不迈开腿往祭祀台上走去。
几个穿着盔甲的侍卫远远地围绕着江听雨,一个个脸上写着如临大敌,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去查看情况的。
这一个不小心就被天神怪罪了怎么办?
“都让开!”
南舟言故意冷声呵斥,说话间眼尾瞟向周围的百姓。
虽然不少人已经逃跑了,但还是有许多胆子大的刁民在此继续看热闹的。
他霸气地支开那群护卫,大步流星走到江听雨身边,悲痛地喊了声。
“听雨!听雨你没事吧?”
说着,他背对着众人蹲下,脸上的表情瞬间换为嫌恶,一把抱起晕厥的江听雨,转身扯着嗓子着急地大吼。
“来人!都愣着干什么?传太医!”
一声令下,在场的护卫纷纷散去,南舟言和江家一行人也迅速地逃回了江府。
看着江听雨那黢黑的面容,南舟言越发恶心,一到房中便把人丢在了床榻上,紧接着擦了擦手。
总觉得有不干净的东西沾在了身上。
没过多久,太医便匆匆赶到。
江家的人全都等在院子里,容氏更是哭得晕了好几次。
直到傍晚,太医才从房中·出来,抹了把汗,长长地松了口气。
“太医,我女儿怎么样了?”
容氏第一个上去询问。
“万幸,三皇妃娘娘的命是救回来了,只是......唉,还是各位自己进去瞧瞧吧!”
太医欲言又止,面露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