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狐假虎威,借着荣妃娘娘的面子,容氏这是要站起来了。
痴心妄想!
江羡月目光一凛,伸手挡在冯氏面前。
啪地一声,容氏的掌掴结结实实地落在江羡月的前臂,不一会儿便泛起红青的淤色。
这一巴掌若是落在冯氏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周围的温度莫名降低,看客们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江羡月戾色横扫,冰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直插容氏的面门。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条冰状的蛇,从容氏的脊髓里自下而上穿过!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想怎么样?”
容氏眼中升起惧色,下意识往荣妃身边靠拢。
就在这时,老夫人和江老爷急匆匆地赶来。
虽然已是深秋,但二人额头上都急得冒了汗,老夫人还稍些稳重,江鹤涛却连步伐都有些乱了。
毕竟他最在意的便是权势和脸面!
“老爷!呜呜呜,是我不好,我教子无方啊老爷!”
这冯氏都好好地站着呢,容氏竟然先哭了起来,顺势便倒在了江鹤涛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大喜的日子,你们闹什么呢?”
江老爷不分青红皂白地怒斥起来,话锋明显对准女主角和冯氏,眼中的冰冷与肃杀瞬间将人推到千里之外。
冯氏双腿发颤,吓得险些没稳住,可看了眼,这满屋子的人,最终还是红了眼却低下头去缄默不言。
看来老夫人和江老爷都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明摆着是冲着女主角来的呢!
“呵,”女主角鼻息间发出一声嗤笑,不以为然。
若是这黑锅已经被他背上了,那她再怎么能言善辩,这群人都不会放过她。
又何必浪费口舌?
江鹤涛看了眼女主角,又看了眼荣妃,心里的眼泪已经流成了汪洋大海。
这春照从老夫人那儿刚出来就碰上荣妃失窃,若真是仔细掰扯起来,谁有证据说是春照偷了东西?
可女主角近来颇受朔恭候喜爱,荣妃亦是朔帝的宠妃,两头都不是他能招惹的。
他指着春照叱咤道,“来人!这丫头竟然敢偷娘娘的东西,拖下去杖毙!”
“谁敢?”
冷厉的女人声音气势如虹,直接把江老爷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江羡月将冯氏护在身后,随即走到正中央,淡眸如钉定在荣妃脸上。
人群中,岳星紧张地旁观着,手里的酒杯微微颤抖。
这不完了吗?
以江二姑娘的性子,她断然不会向荣妃低头!
荣妃眯了眯眼,漂亮的桃花眼内升起一丝兴致,挑衅地看着江羡月。
江羡月侧目看了春照一眼,白皙的面容上神色紧绷着,薄唇紧抿了一阵。
旋即,她眉宇间蹙起,像是刚学会说话那般开口困难。
“放过她,条件随便你提。”
岳星酒杯一晃,撒了满桌,冰凉的酒水淋在他身上,他却恍如还在梦里。
他没听错吧?!
荣妃像是憋着一口气终于松了出来,鼻息间发出一声轻笑。
“盗窃重物可是死罪。”
若是她想要女主角的命呢?
四周猛然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皆是闭住了呼吸,此时连院外风吹树叶的声音都那么明显。
“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是奴婢起了贪心,不关姑娘的事!”春照跪着爬到荣妃脚边,瘦小的身躯抖如糠筛,珍珠大的泪水不断向外涌出,“娘娘您大发慈悲,不要迁怒于姑娘,即便是死罪,奴婢也认了!”
“你觉得呢?”荣妃注视着江羡月,美颜之上浮动着一丝得意。
她是不会轻易放过江羡月!
春照突然后退半步,双手抬起再摁住地面,疯狂地朝荣妃磕头,“娘娘大发慈悲,饶了姑娘吧!都是奴婢一人的错!娘娘大发慈悲!”
她不断重复着,很快灰色的地面上便留下一小块血迹。
江羡月牙关紧咬着,眼底氤氲着让人不易察觉的阴鸷。
她不能让春照为她这么做!
荣妃将她的愤怒尽收眼里,心间荡漾着高人一等的痛快。
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
只见江羡月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荣妃蓦然拍了拍手掌,拖长了嗓音无奈道“好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是姨夫的喜日子,本宫便不追究这丫头的过错了。”
“多谢荣妃娘娘!”老夫人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立马朝着江羡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倔下去
江鹤涛和冯氏也立马松了一口气,连连道谢。
只有容氏还云里雾里。
那她大张旗鼓地把荣妃请来是为了啥?!
她回头朝荣妃投去不解的目光,却被荣妃眼中一扫而过的严厉给震住了,只得跟着附和,“就是说呀,咱们都是一家人,别为了个丫头扰了兴致!”
江鹤涛点点头,朝容氏丢了个赞许的眼神。
进退有度,夫人越来越识大体了!
“不过——”
荣妃再次开口,把众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里。
她正色道:“你身为主子,管教下人不力,还不足以管家。其次,身为庶女,言行有失,教养无方。
“本宫看在亲戚一场,便给你这个机会,到本宫身边去好好学学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