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月一副无奈的模样,干脆不捡了,别过脸去不想看朔帝那张臭脸。
实则,她的余光正在尽情享受着朔帝那惊讶的表情!
几个大臣上前来捡起那些东西,逐个传看后,纷纷露出讶异。
“恭喜皇上,江姑娘绝对就是医皇无疑啊!”
“难怪就没有江姑娘治不好的病!”
场上一片哗然,众位大臣纷纷开始祝贺朔帝。
医皇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一种宝物罢了。
江羡月沉着脸,一言不发。
她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暴露自己的身份,可不是为了讨朔帝高兴的。
“皇后娘娘驾到!”
来了。
女人苍白的薄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皇后穿着锦绣后袍匆匆赶来,一进来便跪在了大殿正中央。
她一个女人跑到朝堂上来做什么?
朔帝皱起眉头,“皇后,你怎么来了?”
“臣妾听闻医皇之事,心中不安,怕皇上一时高兴耽误了大事。”皇后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前,恭顺地低着头,眼帘下的目光却透着狠毒,“即便江羡月是医皇,但她杀害荣妃及其宫人七十余人,罪大恶极,皇上不可不追究啊!”
“罪大恶极的人到底是江羡月,还是你?!”
话音刚落,一道充满怒意的训斥声闯了进来。
荣妃大步流星地迈到朔帝眼前,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爱妃,你还活着?”朔帝脚下一颠,眸光颤动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请皇上饶恕臣妾欺君之罪!但臣妾就算死也认了,今日也必定要揭发皇后的恶行!”荣妃理直气壮地说了前半句,到了后边就忍不住哽咽起来,娇媚的双眼立马泛红,楚楚可怜如同小白兔一般。
朔帝见她这样,心都要融化了,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爱妃,今日、你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朕一定替你做主!”
荣妃抹着眼泪道:“呜呜呜,事发当晚,臣妾本在房中软禁着,忽然——太子就进来了!”
“太子?!太子他在哪儿?!”皇后整个人和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下意识地揪住荣妃的衣领,瞳孔骤然缩紧。
“太子企图轻薄臣妾,还说:反正今晚臣妾就要被烧死了,还不如让他快活快活,呜呜呜——皇上,臣妾心里只有您一个人,如今是一点脸面都没有,想死的心都有了!”
荣妃说完便哭得梨花带雨,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要钱地往外掉。
“不可能!”皇后尖叫出声,挣扎着嘶吼,“你信口雌黄!”
自从太子失踪,她的心就被一根绳子给吊了起来,如今荣妃提起他,皇后一下子就乱了阵脚。
“若不是听雨进宫来见臣妾,恐怕大错就已经酿成了!听雨打晕了太子,臣妾当时害怕极了,便让她赶紧离开,臣妾也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荣妃恨极了皇后,发红的双眼充斥着怨念瞪着她,“若是不信,大可以查宫门的访单,走水之前绝对有听雨进宫的记录!”
朔帝冷睨了一眼皇后,沉声道:“来人,去调记录!”
“是。”公公连忙往外跑。
不一会儿,宫门的卫兵就带着登记册前来,证实江听雨确实来过,且没有待多久便离开了。
江听雨难得进宫,若不是发生了紧急情况,怎么会急着走呢?
朔帝瘫坐在龙椅内,沉吟片刻,嗓音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医皇,你以为呢?”
江羡月脸上无喜无悲,疏离的目光落在皇后身上,冷得她后背发凉。
“我住在皇后宫中,院里的宫人怎么可能听从我的差遣,给我独自出去纵火的机会?皇后故意为之,再利用皇上关心则乱,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来。
“太子早就知道皇后的计划,才会胆大包天地去轻薄荣妃表姐,那七十三副尸体里兴许就有太子。
“自作孽,不可活。”
谁也没注意到,当江羡月用“表姐”称呼荣妃时,朔帝灰暗的眸光颤动了一阵。
许久他缓缓起身,脚下如同绑着千斤坠艰难地一步步走到皇后面前。
“皇上,臣妾——”
“啪!”
不等皇后眼眶内的泪水流出,一个掌掴已干脆利落地将她甩到地上!
朔帝抬起手,颤抖着指向皇后的鼻子,眸低升起怒红,“是你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不可能!皇儿他看上的明明就是江羡月,怎么可能会去轻薄荣妃?!皇上,荣妃在说谎,她血口喷人!”皇后从地上爬回来,狼狈地跑着朔帝的腿,喉咙间含着泪水,“皇上,皇儿他根本就不喜欢荣妃,出事当晚,他是去了江羡月的屋子啊!江羡月院里的宫人也都是皇儿调走的,不是臣妾呀!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
朔帝震惊地凝视着皇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她养的好儿子竟敢对医皇起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