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虎英雄,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你这家伙很对我脾气,以后你我便以兄弟相称,你看如何?”鲁智深一手持禅杖,一手叉腰,大咧咧说道:“洒家今年三十一,不知武兄弟年岁几何?”
想占我便宜?!
谁说鲁智深又莽又憨的?
人家分明精着呢好吧!!
武松心念电转,也跟着笑说道:“不才,今年三十二了。”
“唔……这样?!”
鲁智深闻言皱眉,腰也不叉了,只顾着挠头。
跟着目光突然看到了武松脚下的高衙内,急忙转移话题说道:“呔,狗贼,吃你爷爷一棒!!”
鲁智深双手禅杖高举,作势欲砸。
武松眼疾手快,踩着高衙内,强迫他横移了半个身位。
当!!
重重一声响。
地面青砖顿时碎裂开来,吓得高衙内当场就尿了……
“兄弟,你这是?”
一击不中,鲁智深不由瞪着武松,露出不满的表情。
“这人,你杀不得。”
“却是为何?”鲁智深不解追问:“莫非你刚那番话,都是信口胡说的?洒家这辈子最恨口是心非之人,你我先前那番结义的言语,便当洒家酒后胡言吧!”
“嗯?你莫不是看咱俩结拜了,你不能做大哥,所以才找借口推脱的吧?堂堂花和尚,竟是食言而肥之辈?”
“胡说!!”鲁智深急了,“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何我杀不得?你刚不还说要挖他眼珠的吗?”
“高衙内今日必死,但却不是死在我们手里。”
武松摆手,目光平淡地看向鲁智深的身后。
拎着刀,满身血迹的林冲出现。
他的脚步踉跄,眼神浑浊,显是酒醉未醒。
饶是如此,高衙内那些喽啰们也根本不是林冲的对手!
禁军教头,恐怖如斯!!
鲁智深闻到身后酒气,恍然:“原来如此!”
林冲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一眼看到身上披着男人衣服的张贞娘,酒意顿时清醒大半,绕过鲁智深,快步过来将其搂在怀里:“娘子,娘子你没事吧?”
“都怪为夫,为夫不该离家这远跑去喝酒,独留你一人在家中的……”
他并没有怀疑张贞娘是主动来的,只以为是高衙内偷偷绑了人。
张贞娘张口想要解释。
但她还未开口,就被武松打断。
“林冲兄弟,稍后再叙旧。”
“你先告诉我,这高衙内……你看怎么处理?”
林冲看一眼武松,又看一眼鲁智深,最终看向自己的娘子。
抿嘴犹豫。
旁边鲁智深急道:“哥哥,你还犹豫作甚?不杀了他,难道等着他缓过来了对咱们展开报复吗?”
林冲眉头却是皱得更紧。
张贞娘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也还是拉过林冲的身子,看着他迷茫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认真说道:“官人,奴家并不需要你有什么光鲜亮丽的身份,也不需要你有什么显赫无比的地位,只要官人的心里还有奴家,奴家便知足了……”
“鲁大哥说得没错,这高衙内贼心不死,如若官人这次依然选择放人,奴家迟早也会再遭其毒手的!”
“官人,你忍心看着奴家、看着奴家……”
“林冲,你真让我失望。”
对林冲这磨磨唧唧的表现,武松看不下去了,直接命令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杀了他,或者让他杀了你,然后掳走你家娘子,从此日日笙歌,你自己选吧!”
武松说完,一脚将高衙内给踹到了林冲的脚边。
鲁智深急躁的抬起禅杖,又在武松的森冷目光中讪讪放下,催促道:“哥哥!!”
嗤——
刀光一闪。
高衙内人头滚落。
草草结束了他嚣张跋扈的一生。
“武…武大哥!?”
众人循着血迹望过去,看到的却只有武松收刀的萧索背影。
“官人!!!”
张贞娘这下都看不下去了,埋怨道:“要不是武大哥,奴家早就被那畜生得手了,若换做从前,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怎的一遇到高衙内,官人你就畏缩了呢?以前那个顶天立地的林冲,豹子头,到哪里去了?”
“哥哥,你也让我很失望!”
见林冲不说话,鲁智深也在旁边失落摇头。
停顿片刻,他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直接朝着武松的脚步追了去,边道:“武哥哥,等等我。”
“嗯?”
武松脚步蓦地顿住。
回头:“鲁提辖,有事?”
“呃、我……”
鲁智深大手摸头,神情略微有些尴尬:“不知道武哥哥今后有什么打算?你杀了高衙内,在这大宋境内怕是混不下去了吧?”
“我不……”
武松刚想说话。
那这一直没有吭声的林冲便是突然道:“高衙内是我杀的,与你们无关,他们要找人偿命,就让他们来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