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百济宣布投降,纳入大唐版图,尉迟恭匆匆来到平壤,和李二在王宫密谈两个时辰后出来,找到秦怀道、李靖,再叫上自己俩儿子找了个地方大喝一场,看着两儿子沉稳、懂事了许多,满是欣慰。 饭后,李靖带着大军杀奔靺鞨而去,尉迟恭率军杀向新城。 十天后,新城不战而降,也纳入大唐版图。 半个月后,李靖采用靺鞨的战法一路碾压,抵达靺鞨王庭,双方决战,连弩齐发,几乎压着靺鞨打,但靺鞨举全族之力,人数不少,僵持的关键时刻李德謇带兵杀到,足足二十万人,父子联手,杀的靺鞨尸横遍野,一战而定。 消息传来是秦怀道有些懵,李德謇哪来的二十万大军?看了军报后满是感慨,这李德謇抄作业的能力很强,拉高句丽降军做佣兵,先攻打室韦,每打败一个室韦小部落并不灭族,而是直接雇佣。 室韦苦哈哈一个,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之所以南下也是穷疯了,一听打仗有赏银,不要赏银可以分牛羊,都愿意被雇佣,都是缴获的战利品李德謇也不在乎,队伍越大越多,等灭掉室韦后雇佣人数高达十余万。 之后,李德謇带着一群抢疯了的大军杀向靺鞨,正好赶上大决战。 看着军报,秦怀道想起后世蒙古军,就是用这种打到哪儿抢到哪儿的方式越滚越大,给点赏赐让抓来的人打前锋,做炮灰,室韦就是蒙古前身,一旦抢疯,根本停不下来。 决战的时候李德謇让室韦人冲在前面,死伤无数,将隐患消除不少,又和朝廷大军合并一出,倒也不怕剩余佣兵闹腾。 灭室韦,平靺鞨,李德謇这次居功至伟,李靖后继有人,秦怀道寻思着也算报了李靖的恩情,心中大定。 十天后,李靖率大军归来,跟李二交了军令后,李靖做东,拉着秦怀道和自己儿子找了个地方大醉一场,以示感谢,后继有人,老怀大慰。 秦怀道也看得出来李德謇确实成长了很多,也很欣慰。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轮流做东宴请秦怀道,秦怀道左右无事,来者不拒。 又五天后,李二将政务处理好,降臣能用的用,不能用的也不下死手,一切以稳定大局为主,将高句丽版图做了调整,设了平壤都督府、百济都督府、新城都督府、辽东都督府、建安都督府,再在靺鞨、契丹和室韦各设都督府,管理一应事宜,随行而来的薛万彻、牛达、张亮等率军奔赴各地,担任都督一职,大将坐镇,又有大军在手,乱不了。 之后,押着王族和相应俘虏班师回朝。 尉迟恭需要回长安坐镇禁军北衙,当然不用留下做一个都督,领着禁军负责开路、看押俘虏等一应事宜。 秦怀道乐得清闲,看着一路熟悉的风景,城池,心中满是感慨,当初五千人出兵,三四个月左右拿下那么大一片疆土,改写历史,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后世? 几天后,队伍不知不觉来到营州,故地重游,冰城已经不在,李二示意秦怀道近身后说道:“怀道,有个问题想听听你的意见。”
“圣上请说!”
“契丹也好,奚族也好,两地都打烂了,那么多人总归要生活,现在成了我大唐子民,朝廷不能不管,你有什么好办法?”
李二直言问道。 “游牧肯定不行,居无定所,会失去管制。”
秦怀道直言说道。 “朕也是担心这个,看来你有办法?”
李二喜出望外。 “谈不上办法,有个想法也不知道行不行,将游牧改成定牧,就是固定一个场所放牧,不准离开,草原很大,朝廷可以划出很多片区,每户一片,在固定的地方放牧,不准乱走,只要找得到人很多事就好办。”
秦怀道提议道。 “定牧是个思路,片区就好比田,租给大家使用,朝廷收一定税,但人数还是太多,草场小了养不了多少牛羊,生活还是会很困难。”
李二提醒道。 “松花江、辽河中上游地区是黑土地,适合种植各种农作物,大豆、高粱、水稻等等,都可以去尝试,让大家去开荒,如果全部开出来,养活半个大唐人口都够。”
秦怀道提醒道。 “你确定!”
李二大吃一惊,如果一个地方就能养活半个大唐人口,以后朝廷就再也不用担心缺粮。 秦怀道肯定道:“圣上,此等大事臣岂敢胡说。”
“好,好,好!”
李二一口气说了三个好,眼中满是精光,欣慰地说道:“怀道,此策不亚于灭国之功,回去后朕好好赏赐,关于开垦你有什么建议?”
“回圣上,少部分放牧,牧场和田地一样不能买卖,收归朝廷,租给大家使用,以牛羊抵租,大部分拉去开荒种地,只要牧民变成农民,他们就失去了马背上的本事,又有了恒产,衣食无忧,将来就不会再反,朝廷可以借工具和种子给他们,再免租一年,第二年还,租子统一就好。”
“免租一年会不会太少?”
李二有些担心。 秦怀道却好不担心,笑道:“圣上,黑土地的产量超乎想象,面积够大,每人开荒二十亩都用不完,您想,真要是每人种二十亩,吃饱完全没问题,第二年就有足够的余粮交租。”
“看来,你对黑土地很有信心?”
秦怀道眼睛一转,计上心来,笑道:“大家缺少肥料,黑土地第一年种水稻不合适,可以先种一季大豆,大豆能让土地更具肥力,大豆收完正好种水稻,一年可以种两季水稻,旱地可以种高粱,用不了三年,粮食多的用不完。”
“粮食还能多得用不完?真要是这样,天下百姓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不过,大豆不能当主粮,种太多朝廷为难。”
“不,大豆有大用,臣愿意按市场价全部收购,不用朝廷操心,百姓拿到钱可以买粮,甚至臣可以用粮直接兑换,绝不让大家吃亏便是。”
秦怀道赶紧说得。 “哦,你想做什么?”
“大豆可以榨油,长期使用对身体有好处,大豆饼粕是优质饲料,可用来饲养猪……” “等一下,猪乃粗鄙之物,养来何用?”
李二打断道。 秦怀道一怔,猛然想起这个时代的人不养猪,就连野猪都没人喜欢,只因膻味太重,没法吃,笑了,有一条财路,赶紧说道:“圣上,臣有办法消除猪的膻味,而且让他们长膘快,成为人人都吃得起的美食。”
“那东西也能称之为美食?”
李二明显不信。 秦怀道也不多解释,笑道:“圣上不信,不然咱们君臣来个赌约,大豆越多越好,臣都要来,价格按市场来,到时候臣会开办一个养猪场,规模要大,圣上批一块地给臣用,臣保证猪肉不膻,价格低到长安百姓都能吃得起,如何?”
“如果真能做到,大功一件,朕跟你赌了。”
李二果断说道,心中有些振奋,以秦怀道谨慎稳住的性格敢说出这番话,说不定真有把握,真要是让长安百姓都吃得起肉,这是何等的大功? “那臣就做个见证。”
李靖凑趣道。 “好,一言为定。”
李二目光翼翼,一块地而已,真要是换长安百姓都吃得起肉,太赚了,长安百姓吃得起,就意味着可以普及下去,养更多,让天下百姓都吃得起,这可是丰功伟绩,历朝历代无人能办到,做成了自己要青史留名。 对于名声,立志做一代明君的李二看的很重! “进城,有了怀道这个主意,朕就不怕薛万淑哭穷了。”
李二心情大好,打马朝前走去。 秦怀道这才反应过来,感情是怕薛万淑哭穷,不知道怎么办才找自己问计,不过也好,真要是这么做,也算为契丹百姓找了条出路,自己将来也多条财路。 大军进营州休整,又是一番宴请,沿途没到一个地方都这样,秦怀道都喝怕了,主要是这里的酒太难喝了。 想到酒,秦怀道就想到刚来这个世界时开一家综合烧烤吧的构想,现在时机成熟,回去就把这件事办了,赚不赚钱无所谓,关键改善自己的生活品质。 烧烤配啤酒,想想都香! 对,还有草纸,必须尽快结束这种非人折磨,那木片刮的,不敢去想。 在营州待了一晚,第二天大军继续赶路,队伍中又多了两百多辆运羊毛牛皮的大马车,用粗麻布袋子装着,堆的高高的。 大军走走停停,十几天后终于回到长安。 大捷的消息早已在长安城传开,百姓好武,崇尚强者,对御驾亲征归来的李二充满了敬佩和信服,但这某些人的暗中推波助澜下,对秦怀道也崇拜不已,无论市井泼皮、商贾工匠、勾栏女子还是书生,都在谈论秦怀道,津津乐道。 这是在捧杀,造成功高震主的局面! 秦怀道并不知道,跟着大军入城,入城是打了胜仗归来第一项礼仪,部队入城顺序都事先安排好,谁在前面,谁在后面都有讲究,秦怀道和李靖被安排在李二左右,以彰显其功勋。 虽然秦怀道不喜欢这种方式,感觉有些浮夸,但没法抗旨,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然后到太庙献俘,李二上去祭奠,念着早就写好的祭词,告诉先祖列宗自己干了什么事,打下多少疆域,抓了什么等等,最后是夸功,告诉全场老百姓谁谁立下了多大功劳。 当然,说得都是主要将领功劳,不可能每个士兵都点到,太多说不完。 百姓最喜欢听夸功,礼部官员每说一条,大家就欢呼一声,激动不已,特别是书生,就好像是自己立了一功一般,大唐好武可见一斑。 等所有礼仪程序走完,事情还不算完,一行回到太极宫。 文武大臣全部到齐,齐声祝贺,然后是封赏,王德一口气读了好几封圣旨,累的不轻,秦怀道排在最后压轴,正是上次那封圣旨,大家一听要成立交通部,尚书省六部变七部,而秦怀道担任交通部尚书,都懵了。 换个时间大家肯定反对,这不是分权分利益吗?但李二御驾亲征,携大胜归来,气吞山河,意气风发,正是风头正劲时,谁反对就是抹杀连下无数城池、灭国功勋,和十万大军做对,谁就死,都默不作声,来了个软抵抗。 李二要得就是这个效果,满意地说道:“既然众爱卿都不反对,就照此执行,明旨发行天下吧。”
说着丢给王德一个眼神。 王德会意的又拿出一份圣旨念起来。 秦怀道没太听懂前面云遮雾绕的说辞,但听懂了后面一句,自己爵位调整,变成了护国公。 翼国公是继承的秦琼爵位,护国公虽然还是国公,没有什么本质变化,但名称一换,其中意味就耐人寻味了,满朝文武脸色大变。 武勋集团是眉开眼笑,护国公意味着圣上对秦怀道功勋的肯定,更意味着期待,秦怀道还年轻,这是将大唐安危托付给秦怀道,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虽然都是战场厮杀汉子,但没人不服,五千人出兵,却拿下偌大疆域,自问做不到。 何况此战过后随行个个升官发财,可见秦怀道是个公正、大度之人,不会贪墨大家功劳,跟着这样的人有奔头,为什么要反对? 太子和魏王脸色瞬间阴沉起来,想到没有护国公支持,将来就算登上大宝也难以坐稳,心中烦躁,但很快掩饰过去。 两人暗中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点头,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约定。 不少文官则脸色冰冷,目光低沉,不知道在想什么,老臣萧瑀瞥了眼秦怀道,想到两人是政敌,秦怀道上位对自己不利,就要反对,看到李二似笑非笑巡视全场的眼神,就像狮王在巡视自己领地,想到什么低下头去,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泽,宛如伺机而动的毒蛇。 一时之间,朝会多了些诡异气息。 李二就是要让秦怀道冲在前面吸引火力,让不安分的人跳出来,再用秦怀道这把刀看下去,肃清吏治,见没人敢直接跳出来反对,心中有些遗憾,看向秦怀道,见秦怀道有些懵,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秦怀道真没想到会改封为护国公,但也没在意,还是国公,俸禄不会多一分,看到王德丢过来的眼神反应过来,上前朗声说道:“谢圣上隆恩!”
“有功赏,有过罚,这是朝廷规制,也是你应得的,今天朕有些乏,有事回头再说。”
李二威严说道。 王德心领神会,喊道:“退朝!”
文武百官答应一声,三五成群地走出大殿,不少人用眼角余光瞥一眼秦怀道,低声说着什么,武将则纷纷围拢上来道贺,李靖欣喜地说道:“怀道,你这护国公比老夫这卫国公的爵位听起来霸气多了,明白圣上意思吧?”
“多少能猜到一些。”
秦怀道如实说道。 “知道就好,大唐安危以后就交给你们年轻一辈了,老夫这次回来,身体又差了许多,过些天请辞赋闲,秦家庄不错,回头给我准备一套房子,没事去住几天。”
李靖满意地说道。 程处默喊道:“先别说其他,回府喝酒去,今儿高兴,当浮一大白。”
“你个杀才,就知道喝。”
李靖笑骂道。 这时,房玄龄过来,郑重作揖,一脸感激地说道:“怀道,有心了。”
话不需要说透,但意思很清楚。 秦怀道会意地笑道:“房伯伯见外,都是遗爱自己的功劳,与我无关。”
“情分老夫记下,刚回来,你肯定事儿不少,改天务必上府中喝一杯。”
房玄龄郑重发出邀请,满朝能让房玄龄邀请的人不多。 秦怀道感激地笑道:“行,过些天一定登门叨扰。”
“那就这么说定了,遗爱莽勇,但本性不坏,你们年轻人以后多往来。”
房玄龄一语双关,目光真诚。 “理当如此!”
秦怀道满口答应道,并没多想。 房玄龄和大家说了几句,一起朝外面走去。 一路说笑,不知不觉出来皇城朱雀门,大家纷纷上了自己马车,秦怀道也翻身上了白蹄乌战马,跟着来迎接李靖的马车缓缓而行,沿途百姓有认出秦怀道的纷纷大喊,作揖,表达自己敬佩,要不是护卫拦住,场面恐怕会乱。 李靖只好让马车加速,一行匆匆来到卫国公府。 秦怀道翻身下马,卫国公李靖的夫人红拂女早已在门口等候,热情地迎上来,打量着秦怀道,眼中满是喜悦,还有浓浓的感激,一边说道:“孩子,辛苦了,夸功的时候去听了,了不起,秦兄弟在天之灵一定很欣慰,来,伯娘给你卸甲。”
出征着甲,归来卸甲,这是礼,代表家人对出征的祝福和归来的认可,没丢列祖列宗的脸面,如果自己卸甲,会被人嘲讽。 世俗礼仪如此,秦怀道也不得不遵守,跟过来就是希望有长辈卸甲。 家长无人,李靖赐甲,自然要李靖或者李夫人卸甲。 “有劳伯娘!”
秦怀道感激地说道。 锁子甲很复杂,脱下来有些麻烦,但红拂女练武之人,轻车熟路,三两下脱下来交给旁边候着的李德謇,叮嘱道:“放到马车上,你父亲赠送给了怀道,没有要回的道理,一会儿马车送到府上去。”
“孩儿明白。”
李德謇赶紧答应,那种锁子甲放马车里。 秦怀道没有拒绝,锁子甲珍贵,但这份情义更重,红拂女赞叹道:“啧啧啧,一表人才,听说圣上有意纳婿?”
“是有这层意思,可惜父母不在,也不知道怎么操持,伯娘,能否请您帮忙一二?”
秦怀道如实说道。 红拂女正有此意,巴不得,但还是看向李靖。 李靖想了想,说道:“此事就交给老夫吧,两家世家,你就如老夫子侄,理当如此,吃了饭再回去?”
“那就多谢世伯,让伯娘费心,吃饭改天吧,一身脏兮兮的,现在就想好好洗一下,再美美睡一觉。”
“哈哈哈,跟老夫想到一块去了,去吧。”
李靖洒脱之人,开心地笑道。 红拂女也是性情中人,身上江湖儿女习气很重,最喜欢洒脱之人,在秦怀道身上忽然看到李靖年轻时候的影子,愈发喜欢,笑道:“孩子,等过些天伯娘抽空去看看你,家里没个女主人肯定乱套了,先回去吧。”
秦怀道再次作揖,告辞离开,担心被人看到围堵,钻进马车里,白蹄乌拖着兵器通行,李德謇随行护送,秦怀道趁机问一些室韦之战内情,李德謇并不隐瞒,一一如实相告,不知不觉到了府上。 翼国公府早就听说秦怀道回来,个个喜笑颜开。 府上提前三天就打扫干净,张灯结彩,管家领着府上一干人等在门口恭候,薛仁贵夫妻俩也在,看着马车过来,个个激动不已,迎上去,人群中,荷儿更是泪眼婆娑,感觉自己的天又回来了。 马车停下,秦怀道下来,看着众人也颇有感慨,心生激动。 “见过少主!”
众人纷纷行李。 “你们也辛苦了!”
秦怀道客气一句,打量着众人,一边对管家交代道:“贾叔,有劳您安排厨房烧些水,荷儿,准备些衣服。”
“已经准备好了。”
贾有财赶紧说道。 “有劳了。”
秦怀道说着看向薛仁贵,上前作揖:“见过薛大哥!”
薛仁贵没想到秦怀道先行礼,这是何等的看重,不敢当这份殊荣,赶紧还礼,有些激动地说道:“仁贵见过少主!”
“民女见过少主!”
薛夫人也赶紧行礼,对秦怀道的重视很是感激。 府上下人们也看在眼里,见秦怀道如此重视薛仁贵,心中微震,庆幸这段时间并没有故意刁难,看轻,相处还算不错,暗暗告诫自己以后更要多亲近。 秦怀道要得就是这个效果,薛仁贵有大才,又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对自己帮助很大,绝不能怠慢,笑道:“贾叔,薛大哥,刚回来,车马劳顿,没有什么急事的话,我先洗漱一番,回头再说。”
“行,好好休息,回头再说,我给大家发些赏银。”
贾叔赶紧答应道,大手一挥儿,下人们端着托盘朝围观的街坊走去,没人两个铜板。 秦怀道了然,这是府上庆祝自己大胜归来,让街坊们都沾沾喜气,类似于后世红包,钱不多,讨个喜庆,也算礼节,并不阻拦,朝府中走去,见薛仁贵欲言又止的样子,估摸着有事,问道:“薛大哥,有什么事尽管说。”
“不急,等你休息好再说。”
“真不急?”
“也算有点急,但不差这一会儿。”
“行,那我冲洗一下,一起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秦怀道说着加快了些脚步,心中并不着急,天塌不下来。 来到浴房,荷儿跟着进来,熟练地帮着脱衣,欲言又止。 秦怀道一看就知道有事,但不急着问,坐在水桶里,感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还有荷儿帮忙搓洗的舒泰,全身放松下来,闭上眼,恨不能好好睡一觉,太累了。 没多久,听到轻轻的抽泣声。 秦怀道睁开眼一看,荷儿正泪流满面,眼睛红红的,眉头紧锁,全是心事,忍不住问道:“荷儿,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帮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