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内。 房玄龄和李治深深地看了秦怀道一眼,无奈退下。 “王德,十丈之内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遵旨!”
王德犹豫着应道,看向秦怀道的目光多了几分祈求。 很快,所有人离开。 李二看着秦怀道,心思复杂,如此大才之人当用,但又不敢用,自己在位时还好,可身体每况愈下,一旦归天,几个儿子无人能镇住,必起大祸,问题是杀也麻烦,朝廷动荡,大臣离心,将士寒心。 杀不能杀,用不能用,甚至烦躁,李二快速权衡,决定再试探一下,问道:“怀道,你说朕该如何对你?”
“如何对我取决于你在担心什么?”
秦怀道淡然说道,连“圣上”这个称呼都懒得用了,连续伤害,心灰意冷。 李二感受到了秦怀道的疏离,不由想起当初在秦家庄的一番谈话,想起秦怀道的种种功劳,想起秦怀道的绝世无双才能,最后化作一声叹息:“终归是朕负了你,但朕不仅是天子,也是一名父亲,你……懂吗?”
秦怀道当然懂,但不代表束手就擒,漠然说道:“正是因为懂,所以一人归长安,而不是带着十万铁骑,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的苦衷,等我办完事就远走突厥,再不回来,消除你心病,如何?”
李二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怀道,如真的远离长安,再不回来,也就不用担心以后,也不用担心朝廷动荡,所有问题迎刃而解,心中一喜,问道:“朕能信你?”
“我可有骗过圣上一次?”
秦怀道反问。 李二仔细想想还真没有,心思活泛起来,只要秦怀道没有造反念头,就可以用,而且必须重用,江山才能永固,想到李治还小,身边可信之人要么老迈昏聩,要么才能不足,急需要一人辅助,也懒得打机锋,兜圈子,直接问道:“你可愿辅助晋王?”
“如果我说愿意,你信吗?”
秦怀道反问道。 李二又一次沉默了,可信吗? 如果不信,又还能有谁可用? 如果信,人心难测,谁能不变?治儿又年幼,假以时日,能稳住朝廷? 何况朝中还有不少老狐狸,治儿能镇得住? 要不要重用秦怀道和朝中那些老狐狸抗衡? 一个个念头闪过。 这一刻李二患得患失,为了江山,为了后代,操碎了心,好一会儿,李二心中渐渐有了答案,但还是试探道:“朕希望你能留下,全心全力辅助晋王,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办到的,朕一定答应,如何?”
这是一个送命题。 答应会被怀疑别有用心,不答应同样会被怀疑。 秦怀道无心留在长安这个旋窝,每天活得憋屈,烦躁,犯不上,哪有自己开创一片天地逍遥自在,拒绝道:“除非朝廷改制,否则大唐很多弊端无法解决,就算留下也没用,徒添烦恼,不如远离是非。”
“你的意思是大唐制度有问题,江山无法稳固?”
李二一听就急了,虽然忌惮,但对秦怀道的才能和判断毫不怀疑。 秦怀道当然没法说李治之后会变天,李氏后代子孙差点被武后杀绝,虽然江山最后还给李氏,回复大唐国祚,但没多久就各地造反,说了也没人信。 李二对江山永固尤为看重,见秦怀道沉默不语,心中愈发紧张,追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不妨直言。”
秦怀道没法说以后的事,至于当下,有房玄龄等一代名臣在,朝政问题不大,看到李二潮红的脸色,浮肿的脸颊,呼吸短促,不由一动,说道:“朝廷问题太多,有你在还能镇住,以后就难说了,远得不提,单说你这身体,显然是宫中有人在谋害,自己安危都保证不了,朝廷能没事?”
“什么,有人要谋害朕?”
李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从你的身体来看,显然是中毒。”
秦怀道提醒道。 “中毒!”
李二满脸震惊地看着秦怀道,不像是诓骗,忽然笑了,说道:“你的医术朕是知道的,能提醒朕中毒,可见你确实没有不臣之心,一个想造反的人巴不得朕早点死,天下动荡才有机会,现在,朕反而信你了。”
秦怀道有些惊愕,这是什么脑回路? 这时,李二继续说道:“你可有办法医治?”
“办法倒是有,但只有七成把握,关键,你信我吗?”
秦怀道反问。 “将死之人,有什么信不信的?治好了你就是大忠臣,可信之人,朕就可以放心的将治儿托付给你,治不好不过是早走些日子,又有什么关系?这次大病朕看透了很多事,唯一担心的就是治儿,你能治好朕,也算消除朕的心病。”
一番话说的真诚,磊落,坦然。 或许,这是为人父的内心告白,有感而发。 亦或者想给秦怀道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 秦怀道有些看不透,也不在乎,反正别惹自己就行,至于救李二,仔细想想也不错,李二多活一段时间,再加上自己干预,就没武后什么事了,天下安康,百姓幸福,算不算改写历史? 想到这儿秦怀道隐隐有些期待,反正自己没兴趣做皇帝,太累,倒不如让李二继续活着,不过,铅汞中毒怎么治? 思索片刻,秦怀道想不起来快速疗法,只能多吃一些膳食纤维丰富的食物,将铅汞毒素排除,见效慢,但胜在稳健,无副作用,便问道:“最近喝什么药?我先看看,确定一些猜测,也好对症下药。”
“最近全靠丹药支撑,服用有精神焕发,可去外面找王德要来。”
“我去看看。”
秦怀道对传说中的丹药有些好奇,起身离开。 来到外面,见晋王和一名妙龄女子在说着什么,两人看上去有些古怪,不远处,房玄龄和王德在低声交谈,大家见秦怀道出来,纷纷上前,表情各异。 “圣上呢?”
王德脱口而出,最怕秦怀道下狠手,心中一慌,就朝里面走去。 其他人也想到不好的事情,赶紧跟上去。 秦怀道喊道:“站住!”
“怀道,你……”房玄龄大急,欲言又止。 王德和晋王李治也纷纷看过来,眼神不善。 秦怀道毫不在意,淡然说道:“王公公,我出来,是想讨要一颗丹药。”
“圣上要服用吗?我送进去。”
王德心中担忧,掉头就往里去。 其他人也管不了许多,跟着进去。 秦怀道懒得解释,缓缓跟上去。 一行冲进房间,见李二什么事都没有,都松了口气,赶紧行礼。 “你们进来做什么?”
李二语气不善。 大家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担心被害,进来看看吧?房玄龄见机快,笑道:“圣上,臣是来辞行的,衙房事务繁多,得过去处理一下。”
“对,儿臣也是来辞行。”
李治赶紧说道。 那妙龄女子也进来了,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谍油炸花生米,一碟皮蛋,皮蛋切开,上面撒些姜葱,香油,看着不错,还有一壶酒,也赶紧解释道:“圣上,臣妾是来送些吃食。”
“放着吧。”
李二随口说道。 妙龄女子放下盘子,乖巧地退后,离开,看着很懂事的样子。 秦怀道目视对方离开,这个年纪,又自称臣妾,再想到刚才和李治亲密交谈,心中有了几分猜测,饶有兴趣地看向李治,这家伙乱伦也就算了,还是舔狗界的祖师爷,舔没了江山不说,还舔得八个儿子有七个惨死,只有一个活下来。 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