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一把将林果拽进关咩咩兽的洞里,扯过他抱得草丢到一边,又扯他衣服,看他淋湿没,嘴里还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说了让我养,肯定我去割草嘛。”
听了他的话,葵没好气的踢了踢脚边:“这不有草么?用你个小幼崽瞎操心?”
林果抬眼看去,果然,不大的洞穴里,一角堆满了芦苇杆似的青草。
都是一大早,雨不那么大的时候,亚兽们出去割的。
“下次我一定等雨停了再去,葵叔别生气了,嗯~”林果乖乖让葵摆弄,还不停示弱,服软哄人。
葵检查了一下,见他基本没怎么淋湿,也就没那么不依不饶了。
毕竟现在林果清醒了,也是个成年小亚兽了,不再是过去那么天天跑神儿的小傻子了。
但还也是习惯性的叮嘱了几句。
林果听着,等他说完,又好奇的问:“葵叔怎么到这里来了?给咩咩兽看伤?”
“嗯,都还是好的,就是有个被咬的厉害了,以后可能会瘸。”
“那没事儿,又不用它自己去找吃的,瘸了没啥关系,能把几个小兽喂活就行。”
“那几个没事,这两个有两只幼崽的,估计是奶水不足,瘦的可怜,不知道能不能养活。”葵指了指卧在角落的四只小羊忧愁道。
“没奶就吃草呗,还能自己把自己饿死不成?”
林果对于这些能养的小动物没什么可担忧的。
大自然不就是这样的吗,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见他这么能说,葵都被气笑了:“对,对,对,你怎么都有理。”边说边用手指戳林果的头。
“诶,你这头发,今天怎么摸着这么顺滑?”
不似从前的手感让葵起了好奇心。
从前的毛毛躁躁,油腻腻的感觉没有了,只剩下柔顺。
“我用肥皂洗过的,给你也留了一块,你回去也试试看好不好用。”
“又是让你亚父送的?咋的,我吃人啊,都不敢来我帐篷了。”葵虎脸瞪林果。
林果因为人参心虚,不敢去葵的帐篷,每次家里做了什么新鲜的吃食或者小玩意儿,都会让桑单独给葵他们送一份。
葵天天在帐篷忙着捣鼓草药,偶尔去一下幼崽园看看小崽子们的健康问题。
每每见不到林果熟悉的身影向他扑来,他都满满失落。
好不容易等到林果家给他送东西了,好家伙,次次都是桑过来,他能不气。
要不是今天刚好遇上,葵这口怨气还不知道要憋到什么时候呢。
就是这么别扭一美大叔,咋办呢?只能小的哄着呀。
林果也知道是自己不地道,又开始装乖。
“没有啦,怎么会?亚父养伤,要一边采集一边种植没忙过来嘛,你那吊命的神药,我还没给你找到呢,我这不是着急么。”
哎~重活一世的人,脸皮也跟着身体缩水了,撒娇卖乖,信手拈来。
“哦,在这等着我呢,就为了怕我问你要神药啊?我那药都放多久了,计较你这一时半会的?”
知道林果是因为要药材的事,葵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是,是,你不计较,是我计较,快走,我们去看肥皂。”
再说下去,又要被唠叨的满头包,林果果断切开话题。
检查好母羊的栓绳,放好围栏,葵和林果双双离去。
兽人们挖洞的时候,留了一个小路,来回走动也不怕淋湿。
不过为了防止咩咩兽被吓到不吃草,除了拿草进来,其他时候,族人根本不往这边来。
两个人过来的时候,桑在暂住点搓麻线。
林果放下雨衣,拿上肥皂拉着葵往外走。
“呐,就是这个,给你洗试试。”
走到洞穴外,迎面撞上了蕊,林果也是从亚父那里听说后才知道,蕊是葵的幼崽。
见葵眼巴巴的看着,想要上前的样子,林果多嘴问了一句;“你要帮葵叔洗头发吗?”
没等到蕊的回答。
葵叔先开了口:“外面雨大,你进去吧。”又转头对林果说:“你来。”
蕊语言又止,最后还是进去了。
林果明显发觉气氛不太对,也不敢再多话,直接让葵弯腰你开始给他洗发。
洗好后,葵也没有再多言什么,直接回去了。
刚刚拿肥皂时,两人还有说有笑,有商有量,回来后明显氛围不对,桑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刚刚遇到了蕊。”林果如实回答。
桑闻言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林果见亚父如此好奇的问道:“有内情?”
有些事,本不该让这些小一辈的知道,但又怕哪天遇到,林果说错话。
最终还是开口,说了一些曾经的往事。
林果本来也不太在意,最后还是被亚父带起了兴趣,听了两耳朵。
从前葵跟蕊的雄父那也是一起长到大玩伴,两人长大后,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他们的长辈也乐见其成。
只是葵自小喜欢奇奇怪怪的草药。
喜欢草药也没什么,跟着巫学就是了。
坏就坏在葵对草药太过痴迷,怀崽也不肯丢下摆弄,上一任巫说过,有些草药可能会对幼稚有损伤。
葵答应会小心,却依旧出了事。
按说狼族兽人,对于毒物天生有敏感性,并不会出现中毒情况。
偏偏蕊的雄父,再一次帮助葵整理药草后,不久的狩猎途中突然身体麻痹不能动弹,生生葬身兽口。
蕊的翁翁,因为儿子的死对葵有了意见,不经葵的同意强行抱走了尚在襁褓的蕊。
父子俩的缘分在那时可能就断了。
蕊被两位翁翁抚养长大,严防死守,一直不让葵与蕊相见。
私底下,两人老人还议论是葵,害死了他们的儿子。
小小的蕊不知道缘由,擅自把葵当成杀父仇人,对葵恶语相向。
直到几年前,两位嗡嗡去世,蕊无人抚养,被族长送到了葵的住处。
小小的部落,低头不见抬头见,昔日仇恨的对象,成了亚父。
蕊不知如何自处,恳求族长送他去幼崽园。
幼崽园里的小崽子,那都是没有任何亲人才去的地方,都是靠全族人供养的。
他一个有亚父的幼崽怎么能去?并没有同意他的要求。
经历过突然失去伴侣,又被幼崽仇恨,葵早已失去了对亲人的眷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蕊相处。
两人至此,成了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