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后的李悦,恢复了往常那般,还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只是性子也比以往更加沉默了,常常回到宿舍就闷在床上。
而最近相反的却是——
清安发现,赵茜茜最近很不对劲。
她的脸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苍白无力,就像是吸血鬼没有吸食足够的鲜血,双眼浮肿,眼下青黑一片,全身上下看着也提不起力气。
清安看着她虚浮的样子,也担心地问过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而赵茜茜则像是很久才能听清她说的话,过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只是最近熬夜太多了。
清安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却忽然嗅到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她努着鼻子吸了两下,想要确认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味道。
赵茜茜却一脸受惊的样子,慌忙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去看清安的眼睛,转身快步离开了。
身边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大学生活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清安平时就在学校里上课,周末了就回家跟着徐麟羽学一学咒术、画符之类的,主要是在危险的时候来保护自己。
徐爷爷有时也亲自给她示范怎么更有效地去念咒语,要用到什么法器,耐心地一一解释给她听。
而旁边的江问只能坐在沙发上眼馋地看着她们。
为什么江问还在这里呢?就要从他醒了的那一天说起。
徐麟羽给他松绑之后,看着这个小子满脸的害怕和茫然,蜷缩在沙发上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徐麟羽看着面前这人一脸陌生的样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不昨天就认识了吗?怎么现在一脸不认识的样子了。
随后在江问的自述下,他们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只能说,他们昨天遇到的那个江问,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江问”,只是利用了江问的皮囊。
江问家就在他们学校附近,也就是清安他们的那个学校,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去写写生。
可他却对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这段记忆就像是断层,凭空消失了似的,他完全记不得昨晚的事情,也不记得面前的徐麟羽。
唯一能留下证据的,就是他一双裹满了石膏的手臂,还残存着不小的痛感。
他仅存最后的记忆,是背着包坐在湖边写生,之后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就出现在这里了。
徐麟羽隐瞒了这两天的遭遇,只是让他在这里好好休息一阵子,就跟父母说是去朋友家住一阵子,等把手臂养好再回去。
“麟羽哥,你确定他真的不记得那晚的事情吗,我就这么看着他,总觉得怪怪的。”
清安蘸着朱砂在符纸上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条,担忧地问道。
“照这个画,你看你画的那是什么,”徐麟羽把一张规整的符咒摆到她面前,“我观察了好几天了,而且他的身体里没有第一次见他时的那种邪恶的气息了,乾坤镜也照不出来,放心吧。”
说话期间,清安就已经画了三四张了,无一例外,对比徐麟羽画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你认真点行不行,”徐麟羽看到她画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台阶。
可下一秒余光扫到了扒着门缝往里看的徐爷爷,又温声说道:“画的不错,用是能用,要是线条再流畅顺滑一点就更好了。”说着还指了指她画上线条不流畅的地方。
清安:?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清安学得怎么样了啊。”徐爷爷背着手信步走进来,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俩。
清安一脸看透了的表情,停下了笔,看向徐麟羽,“哦”了一声,就说怎么说话声音忽然变得那么温柔了。
“徐爷爷,麟羽哥教的可好了。”清安甜甜一笑,看着桌子上自己画的,犹豫了两秒,然后拿了一张自我感觉最好的,递到了徐爷爷面前。
“看。”
徐老爷子拿过来仔细瞅了瞅,笑着摸了摸胡子,做出了评价,“可比麟羽这小子刚学的时候画的好看的多了。”
徐麟羽歪头看着两人,一脸疑惑,“怎么可能?我当时画的可好看多了,你看她这个画的怎么能有我画的好看啊,爷爷,你就偏心她吧。”
说完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去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清安啊,有什么不懂得就问你麟羽哥,多学学总归没坏处的,”徐爷爷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丝豁达的笑容,“万一我哪天要是不在了,可就靠着你帮着麟羽了。”
清安心里一颤,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徐麟羽气冲冲地说道:“爷爷,你怎么又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你别老是这样说。”
“对啊,徐爷爷,你这么好的人肯定能长命百岁的,一定的。”清安放下了手里的符纸,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徐爷爷的胳膊顺了顺。
面对两个孙辈的安慰,徐元根没说话,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容,随即就被隐藏在笑容之下。
可惜的是,两个孙辈并没有捕捉到。
天机不可泄露啊,他无声地感慨。
“清安,中午想吃点什么啊,走,爷爷带你出去逛逛。”徐爷爷慈祥地笑着,作势拉着清安就要往外走。
“哎,等等徐爷爷,”清安放下手里的符纸,“我去把手上沾染的朱砂洗干净。”
外面阳光正好,洋洋洒洒地照在人身上,临近中午也没有感觉到多热。
清安搀扶着徐爷爷,两人慢悠悠地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忽然徐爷爷问了一个让清安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你觉得麟羽怎么样啊,清安。”
清安挠挠头,不知道徐爷爷怎么忽然问这个,随即便数着他的优点回道:“麟羽哥很好啊,不仅人长得帅,而且还会照顾人,还有能力。”
徐爷爷哈哈笑了两声,又语出惊人地问了下一个问题。
“那你喜欢麟羽吗?”徐爷爷停了下来,很认真地在看着她,期待着她说出答案。
“啊,徐爷爷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清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了一个稳妥的答案,“喜欢啊,麟羽哥就像大哥哥一样照顾我,他人真的很好。”
徐爷爷转过头,没再说话了,却又拉着清安走起来,神情有些许的失望。
他想,顺其自然吧。
那之后,清安还是每周末学着捉鬼的知识,即便这是徐家久远流传下来的秘法,虽说从不轻易传授外人,但徐爷爷并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默许了这种行为,而且还翻出了一些传下来的古书供清安学习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