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一觉醒来,竟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根木桩上,周围是成捆的木柴。
台下乌泱泱的一群人,为首的一人举着一根正在燃烧着的火把。
她定睛看过去,竟都是村里人,此刻他们都一脸冷漠地看着被死死绑住的女孩。
阿绣挣扎着大喊,却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的爹娘,张氏抱着自己已然昏厥的小儿子,眼神中倒是带着些愧疚与不安。
原来昨日的那一桌子好饭菜,竟是给她上路用的吗?
没人听得她的哀求,他们一个个好像都变成了提线木偶的空壳子,全都依凭这瞎眼道士的指挥。
“除去此女,全村人方可渡过此劫。”
瞎眼老道士高声大喊,挥手命人点燃木柴。
木柴一早浸过油,一点就着,浓浓的火焰瞬间将阿绣整个人包围住。
她能感受到火焰不停的逼近自己,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火舌慢慢吞噬自己的皮肤。
少女渐渐被火焰吞没,渐渐散发出一股令人不适的味道。
周遭的村民表情却都异常癫狂与欣喜。
他们有救了!
皮肤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大火之刑将她烧的体无完肤。
胸口吊坠传来微弱的光芒,少女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只缓缓说出一句:
“阿枭,救我......”
随即便失去了最后的意识,任由大火将她鲜活的躯体烧成一具黑炭。
远在万里之外的君玄枭似有感应,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令他无法呼吸。
少女魂魄离体,还没看清周围的环境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到了一个容器里。
最后一眼便是看到那日在窗户外看到的鬼魅。
“啊!”
床上的清安忽然惊声尖叫,猛然直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的空气。
旁边的黑衣男人早在女孩睁开眼后便迅速来到了她的身边。
“清安你终于醒了!”
君玄枭欣喜地看着她,却被她眼中的恐惧与不安而慌了心神。
“清安,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女孩听到“清安”这个名字却抬眼看向男人,她说:“我叫阿绣。”
脑袋里一疼,她的表情变幻莫测,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忽而又听她说了一句,“不对,我叫陈清安。”
两份记忆一直在她脑袋里碰撞,看样子是有些神志不清。
君玄枭见状,从袖中掏出一个精巧的香炉,放在了女孩鼻子下面。
幽香的气味顺着鼻腔缓缓渗入大脑,让她的神志略微清明了不少。
她慢慢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环抱住她的男人,疑惑地开口,“君玄枭?”
“我在。”男人的声音响起,低沉悦耳。
清安环顾自周,疑惑地问道:“这是在哪啊?”
她依稀记得昏迷前的事情,她在大楼里被楚云枫逼得坠了楼。
男人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我的寝,你受伤了,我才把你带过来的。”
清安点点头,脑海中的疑团不停地困扰着她。
她有些焦急地开口,“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我叫阿绣,也认识一个叫阿枭的青年,可我总看不清他的脸,他总是穿着一身黑衣,来无影去无踪的,他还送了我一个吊坠,好像跟你之前送给我的那个有点像。后来我被村里人视为不祥之人,他们放火把我烧死了,我朝着吊坠呼救,却没人来救我,死后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便又被吸到了一个壶里面。”
“这个梦很真实,就像是我上辈子经历过一样,阿绣的一切,我都像是感同身受。”
头上男人的呼吸声忽然变得很重。
半晌,他冷静地开口,“你没有在做梦。”
他说,阿绣是你,清安也是你。
他说,对不起,上一次没能保护好你。
他说,这一世很幸运能及时找到你,能在你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保护你。
清安心里一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缓缓抬起双臂也回抱住了男人。
君玄枭给她讲了一个故事,所述内容几乎与阿绣梦见的别无二致。
只是阿绣村子里本并无瘟疫,全是那瞎眼老道士一人所为。
他修炼邪道,为求长生不老,一直在收集阴男阴女的魂魄,那日他做法出来后偶然发现了阿绣。
阿绣的命格极为特殊,亦是在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是道士想要长生不老的关键之物。
他故意使了邪法在村子里,又引导人们杀了阿绣。
等到君玄枭赶到时,那里只留下了一对堆灰烬。
他遍寻世间想要找到道士,却在一处破败的寺庙中找到了一堆枯骨和碎裂的锁灵壶。
好东西总是被人觊觎,阿绣的魂魄吸引来了更大的怪物。
道士拼死逃出,打斗间锁灵壶被毁坏,壶中魂魄尽数逃散。
阿绣也趁此逃出,投入了漫漫轮回道。
“我这一千多年多年来,从未放弃过寻找你。”君玄枭的声音很柔缓,他的心跳怦然有力。
他轻笑一声,“好在,我多年的寻觅总算没有白费,你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
清安知他心意,从他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向他。
屋内灯火摇曳,寂静如水。
二人靠的很近,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女孩主动献上了自己的红唇,轻轻一吻印在男人的薄唇。
男人隐忍着,享受着女孩的甜蜜。
窗内春光正好。
窗外漫天繁星。
他们的未来,还很长,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