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和谐,像是任何人都插不进去一样,可越是这样,齐蓝雪就越觉得心里难受。
她假作不知,慢慢的走过去跟周怀幸打招呼:“哥哥,今天晚上我还有没有敬你酒呢,你喝了那么多人的酒,是不是得喝我一杯?”
她笑盈盈地站在周怀幸身边,拿起酒瓶要给周怀幸斟酒,周怀幸摆了摆手:“跟我客气什么?少喝点儿吧。”
齐蓝雪就笑:“放心,我心里有数,喝不多,而且就算是我真的喝多了,难道你还能不管我吗?”
她话里带着撒娇,周怀幸直接把手掌盖在了她的酒杯上。
“想喝的话,下次换个地方喝,今天人多别失态。”
周怀幸话里是好意,可惜他话里的关心,瞬间得罪了两个人。
齐蓝雪没见得有多高兴,鹿一白更是在心里腹诽:同样是怕失态,跟齐蓝雪说话就这么温柔,怎么到她这里就成了喝多的醉鬼了。
“哥哥今天必须得跟我喝一个,我有必须喝的理由。”
齐蓝雪说这话的时候,在周怀幸的旁边坐下,望着周怀幸的眼睛神色诚恳:“上次你跟我说的话,我回去之后好好反省了,确实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跟我干了这杯酒,就当是原谅我了好不好?”
齐蓝雪把话说到这份上,这酒周怀幸就不喝不行了。
可齐蓝雪还要再把鹿一白给拉上:“鹿小姐,清清年纪小,说话有冒犯的地方,希望你多多包涵,别跟她一般计较。”
她这话刚刚在外面已经说过一遍,这会儿旧事重提,说的是让鹿一白原谅秦清,其实却是在周怀幸面前上眼药。
果然,周怀幸的注意力就被吸引,问她:“跟秦清?说什么了?”
鹿一白笑眯眯的回答:“也没说什么,就是秦小姐说话有点偏颇,说我仗势欺人——不如小周总借我几个人,改天让我真的仗势欺人一把,也好坐实了这个名声,你看怎么样?”
她这话说的混不吝,而且真的敢当着周怀幸的面儿说出来,齐蓝雪没想到,周怀幸则是直接拍了鹿一白的脸一把:“我看你现在就很仗势欺人,都要蹬鼻子上脸了。”
这话说的不中听,鹿一白冷笑一声:“那也是小周总惯的。”
她故意当着齐蓝雪的面儿说,齐蓝雪的脸色就越发不好。
齐蓝雪端着酒杯,皮笑肉不笑:“鹿小姐是美人,美人是有特权的。”
她明目张胆的说鹿一白出卖色相,鹿一白倒是半点不在意,还能笑着回应她:“齐小姐也一样。”
齐蓝雪心说我们两个可不一样,就见鹿一白从周怀幸的手里把酒杯抽了出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刚才齐小姐说要敬我酒,其实该是我敬你才是,毕竟,竟你喊小周总一声哥哥,也算是他的身边人。”
她这话说得意有所指,原封不动地把齐蓝雪的话还了回去,齐蓝雪的脸色顿时有些僵,下意识说:“鹿小姐别误会,我跟哥哥清清白白。”
当着周怀幸的面装绿茶的多了,可眼前这位显然地位特殊。
至少周怀幸就皱了眉头。
鹿一白则是神情无辜的问:“啊,我说错什么了吗,你不是他的身边人……”
可惜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周怀幸先冷了脸:“不能喝就不要喝,别撒酒疯。”
从进门到现在,鹿一白沾唇的酒还不够一杯,被人扣了一顶撒酒疯的帽子,鹿一白笑的火气弥漫:“小周总教训的是,我喝多了,出去醒酒。”
她转身往外走,周怀幸话没出口,就见女人袅袅婷婷的离开。
她身形如蝴蝶,走路时裙摆飘着,随着动作划出好看的弧度来。
这女人,就算是在生气的时候也带着撩人的风情万种。
一句话就把人给惹生气了,周怀幸觉得鹿一白近来很无法无天,只是回头看齐蓝雪的时候,还是替鹿一白说话:“被我惯坏了,你别在意。”
齐蓝雪听着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还带着笑:“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看来美色果然能祸人。”
她话里带着调侃,替周怀幸把酒杯斟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为这一杯酒,惹出一桩祸,我先给你赔个罪,你去哄人吧。”
齐蓝雪说话的时候,先把酒一饮而尽。
周怀幸没办法,只得陪了一杯酒,见宴会也到了尾声,这才起身问齐蓝雪:“需要我送你吗?”
齐蓝雪很想点头,可惜话没出口,先见鹿一白去而复返。
“打扰,我拿东西。”
她手包还在座位上扔着,刚才走的倒是很干脆,到了门口才想起来。
还不巧的打扰到了齐蓝雪的神情脉脉。
鹿一白笑的甜,随手勾起自己的手包,才要潇洒的转身,就被人掐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手指还摩挲着她的后颈,声音有些冷:“再走一个试试?”
鹿一白倒是想走,可眼下她脖子被人掐着呢,还怎么走?
而且这姿态太过压制,鹿一白登时就起了恶胆,想用高跟鞋踩他的脚。
只是这胆子也就起了一瞬,就灰飞烟灭。
“我喝多了,发酒疯呢,小周总不让我走,难道要看我在这儿发疯?”
她不能回头,又觉得没气势的很,索性歪了一点脑袋,斜眼看人。
却不知这模样,落在周怀幸的眼里,就是张牙舞爪的猫样子。
惯的。
周怀幸嗤了一声,松开她的脖子,抓住了她的手:“回家。”
他手劲儿大,鹿一白挣脱不开,哼了一声,从手包里捏了一颗糖放嘴里,又把糖纸塞在他手里,自己嚼的格外用力。
泄愤似的。
周怀幸不以为意,捏着糖纸,跟齐蓝雪告别:“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齐蓝雪看着他们的互动,连笑容都露不出来了。
那个糖纸她认识,几天前周怀幸送她的那一包糖……
也是同一个牌子。
原来她以为的那一份特殊,早就有人登堂入室,分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