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伽罗很意外的是,这些日子,沙华异常平和,好像那天的事情根本没有生似的,也似乎她从未有过与伽罗争夺杨坚的经历。八一中≥文网≧w≦ww.
甚而这种平和越来越变得可怕了,从未曾对伽罗笑过的沙华,开始对她笑了,而且是那种温婉迷人的笑,伽罗越细想越觉得后怕。
伽罗听说,那日杨坚带着她走后,手足无措的沙华,确实大哭了一场。独孤信堂堂大司马,被撂在了台上,一场比武招亲,竟落得这般不伦不类的收场,在全长安城百姓的面前丢进了颜面。
出乎意料的是,李昞竟向独孤信和沙华跪了下来,表达了对沙华的爱慕之情。独孤信看得出,李昞多沙华的感情是真的,只是,因为他助纣为虐,替宇文觉比武招亲,这是独孤信不能原谅的。
沙华并非是因为李昞向她求爱而心情大好,雨儿说,那日李昞求爱之时,沙华分明是憎恶的,一路也是百般数落李昞的不是,整整一晚上也还是在想念杨坚,第二日早晨起来,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自此之后的数日里,沙华吃得香睡得好,见谁都是微笑,对待下人也是分外得体贴了。雨儿说,这样的小姐她也很害怕,习惯了被打骂的日子,担心小姐是不是伤心过度疯了。
独孤信找来御医为沙华诊治,结果是并无大碍,一切正常。可这“一切正常”却搅扰得整个独孤府都不正常了。
轰动长安城的比武招亲虽然草草结束,但总要有个结果。既然伽罗和杨坚是两情相悦,又当着众多长安城的公子哥,杨坚对伽罗做出亲昵轻薄的举动,坏了伽罗的名节,再拆散两人是不合适的。
而至于沙华,虽然李昞确实为人不齿的事情,替宇文觉比武了,但终究还是这场比武的真正胜出者。既然宇文觉退出了,招李昞为女婿也是挺好的。论世家、爵位和才能,李昞在大魏也是声名显赫的。
独孤信便替两个女儿张罗了接下来的婚事,独孤信本以为沙华这边很难说服,毕竟让她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
独孤信做足了准备。想着各种办法尽量委婉地跟沙华谈论将她嫁给李昞,本以为她会拒绝,却没想到,沙华便很爽快地答应了。
最难办的却是伽罗的婚事,因为有吕苦桃这个终极难关。这几日来。吕夫人看得出娶独孤家的女子做儿媳妇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了,但如果真的要选一个的话,她也不会选伽罗,而更倾向于沙华了。
在吕夫人的眼里,伽罗是没有女人的样子的,大大咧咧、行事大胆有时甚而鲁莽,想什么是说什么,说什么做什么,丝毫矜持都不曾有。这样的女子若是嫁到了杨坚,还不闹翻天了?
媒婆来提亲。吕夫人也不绕弯子,只秉承一个原则——既然比赛的结果是沙华嫁给杨坚,必定是不可以变更的。如此盛大的比武招亲,轰动了天下,不仅大魏的贵族,就连齐国和梁国的贵族、士族都慕名而来,如若独孤信如此儿戏,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吕夫人认定伽罗和杨坚近乎是私定终身,乃是大逆不道,不可取信。自古以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吕夫人不答应,这婚事定然是不可能的。
这让独孤信很是为难,被强势的吕夫人说得,近乎同意了将沙华许配给杨坚。却见沙华更是欣喜了。原来沙华早已经知道了吕夫人的倾向。据雨儿说,那日早晨,沙华受到了一封密信,信中让沙华以吕夫人为突破,见机行事,必定有扭转的机会。
“难怪四姐会如此高兴呢!不知是何人在背后指点……”伽罗近乎有些泄气了。她还是很清楚,杨坚是惧怕他的母亲吕夫人的。倘若吕夫人不答应,杨坚也是不能迎娶伽罗,最多只是也坚持不去沙华罢了,打了平手而已。
晴儿却道:“不如小姐与杨公子私奔吧?”
私奔?想必又是这小丫头从戏文里看到的,虽说是有些可笑,却也是下下之策,既然两情相悦了,为何不学戏文里的那些女子呢?
伽罗亲自绣了一方丝帕,从大姐茱儿那里学得的手艺,却也是长安城屈一指的。丝帕之上绣了奔跑中的赤练马,想来杨坚再愚笨也能领略其中的意味吧?
丝帕送出去之后,伽罗便静候着杨坚的回信,再约定何时何地相约,带着赤练马一起远走他乡。
伽罗没有等到杨坚,倒是等到了吕夫人。往常谈论婚嫁之事,独孤信都是让媒婆往来两府之间,这是大魏时期的婚俗,两家的家长是不能当面谈论儿女的婚事,否则,媒婆这行当岂不是没了饭碗?
晴儿着急地向伽罗汇报,却道是沙华听闻了吕夫人要来府上,已经早早地打扮了一番,还亲自下了厨房做了一些可口的糕点。看样子是要亲自到吕夫人面前表现一番,晴儿气嘟嘟地:“这还没有过门,就着急地去献殷勤!”
高颍也来提议伽罗,也应该去表现一番,至少也能改变一下她在吕夫人眼中的形象。
这些时日以来,吕夫人对伽罗的不待见,已经让她心生厌烦,再者,无事献殷勤也是她最讨厌的。
伽罗不去找吕夫人,吕夫人偏偏来找她来了。
没有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人来传伽罗去与前堂相见。
来到前堂,虽然对傲慢的吕夫人不满,伽罗还是没有错了礼节。施礼之后,抬头却见沙华正坐在吕夫人的身边,此二人亲密的势头,却似乎已然是婆媳二人了。
沙华的献殷勤讨来了吕夫人的欢心不错,但吕夫人让她坐在身边真正的目的,是要做给独孤府上所有的人看,更是做给伽罗看,要告诉所有的人——我吕苦桃挑儿媳妇,只认独孤沙华!
便是这样的气,伽罗也得忍着,不能失了态,反倒惹了他人的耻笑。转身看时,却见父亲独孤信气得脖子都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