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声了。她揉了揉耳朵,有气无力:“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偷偷跑出门玩了会,至于这么气吗?”
一回来,连景濯就冲着她大吼,质问她逃出府去。原本是想装傻的,没想到疯批发起疯来,连形象都不要了,看来是躲不过去。想想,也是自己有错在先,只好再一次耐着性子:“你让下人苛待我,让我吃不饱穿不暖的,再不自己想条出路,我那点小金库都要被下人们搬空了!”
正好,千舟端着给连景濯的茶进来,一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也被内涵了。他也是侯府的下人,他管的人更是侯府下人,什么时候搬过夫人的小金库?“来得正好!”
童初颜口干舌燥,看到千舟送来一杯茶,端起就喝。千舟呼吸一滞,这是侯爷的茶!可他根本就来不及多说什么,童初颜就已经仰头干了。“所以你说!”
她放下茶杯,晓之以理:“我都已经被逼到了绝境,难道不应该给自己想点办法,改变境遇吗?”
连景濯心下一动,改变境遇?说起来,他如今悉心谋划,也是为了改变境遇。京城中人,都是棋局中人,除非死了,否则,根本就跳不出去!人人都要谋算,都要争斗,其目的,不就是为了改变只能被人利用的境遇?可童初颜面临的这种,跟生杀大事比起来,不就是小孩过家家?连景濯心中不屑:“你不过就是饿上几顿,我看,出府找面首才是你的最终意图!”
“面首?”
童初颜的火,蹭的一下就冒起来了。面首?“还有,不过就是饿上几顿?”
她的声调都拔高了几个度。连景濯不耐皱眉:“难道我还能冤了你?”
“哈!”
童初颜一口气堵在胸口,目光又落到千舟头上:“你,去我院里把馊了的饭食拿进来,你家侯爷如此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他能吃几顿!”
“你敢给我吃馊食?”
连景濯恼火,这个女人,胆子大得很!童初颜咬牙:“什么叫我给你吃?是我要把你让下人给我准备东西,拿回来孝敬你罢了!”
连景濯一噎,若真是如此……“那又如何?出府与小白脸私会,你又有何话说?”
“什么小白脸?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难听!”
童初颜愤怒不已:“我今天出门总共也就见了……”“等会!”
她忽然反应过来了。步先这个人,她不过是第一次见。可是连景濯却断章取义,直接把步先当成了小白脸。莫非……“连景濯,承恩侯爷!”
童初颜低低一笑,缓缓凑近:“你该不会是以为我移情别恋,所以吃醋了吧?”
连景濯呼吸一滞,想也不想地就伸手把童初颜重重推开,同时爆喝:“千舟,茶呢!”
千舟:“……”现在装死来得及吗?“我喝了!”
童初颜抄起空茶杯往连景濯手里一塞:“没话说了就找手底下的人出气,你算什么本事?”
啪!连景濯直接扔出去,摔了个粉碎。“你敢置喙本候?”
“我不仅置喙你,我还能治你!”
“好啊你,胆大包天,信不信我……”吵得正焦灼……“不好了!”
昌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哭嚎不止:“侯爷,夫人,不好了!府上的下人都中毒了!”
童初颜眉尾一抬,迟迟也没人来回禀,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岔子,现在,终于来了?连景濯沉着脸:“什么中毒?说仔细些!”
“就是,就是……”昌管家还没把一口气喘匀,慌张万分地说道:“方才正放饭,不知怎的,上上下下都开始上吐下泻,无一幸免,严重些的,更是直接晕了过去啊!”
千舟连忙追问:“怎么不去找府医?”
“奴才找了的!”
昌管家急急辩解:“正是找了,府医只知道是中毒,却不知究竟是何毒,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解,奴才这才大着胆子过来,请侯爷……和夫人示下的!”
就刚才吵到要翻天的那副动静,天塌了也没人敢来!“啊呀,真可怜。”
童初颜感叹着,语气却格外轻快:“这好端端的,一府的人居然都中毒了,府医还查不出来的,啧啧……”弯月一直守在门边的,看到自家夫人如此嚣张,膝盖一软,当场就跪了下去。都这么明显了,就算连景濯看不见,千舟也要看出来了!他上前一步,很是不敢置信:“敢问夫人,可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童初颜一摊手:“千舟,我可是被你带回来的,又怎么会知道呢?不过啊,连府医都查不出来的毒……你们说,该不会是糟了天谴吧?”
千舟憋得面色青紫,确实是他把夫人带回来的。进府的这一路上,夫人也哪儿都没去过。可是夫人脸上这般神情,要说全然不知,鬼都不信!“夫人,人命关天!”
千舟捏紧拳头:“就算下人苛待,可夫人也不该如此乱来!”
童初颜面色一冷:“照你如此说,他们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
天天给她送馊饭的时候,怎么没人说一句,不能如此乱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