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瑾下朝后直奔浅陌宫,木浅歌正躺在床上看话本。“木浅歌!”
夜瑾简直头疼,“你到底干了什么?!”
明明前一天还掰七扯八地要求处决两个人,如今全朝上下口径统一,条理分明,就要重新立后,夜瑾威胁说再论此事就处以杖刑,结果那群人蛾子一般一群一群往上扑,大有今天就要血溅朝堂的意味。夜瑾果然还是太低估了木浅歌的能力。“当然是按计划行事啊,不然呢?”
木浅歌一万个无辜,而后兴奋地问,“怎样怎样,今天朝臣都怎么反应的?”
木浅歌不惜血本地带了那么多的妃嫔去搞事,也不是乱来的。能被选进宫里的妃子家里权势都不一般,当下将自己得宠的样子一摆,将日后她们可能无子的消息一放,再让她们各自联系家里,哪怕太后最后舍远求近,力争要先弄死韩千骆,也挡不住那么多的妃嫔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如此形成了今早朝堂上的场面。夜瑾被气得不想说话,但木浅歌看他这幅吃瘪样就知道自己搞事能力超一流。“哎呀呀,别不开心啊,保住了你的韩大人呢~成大事者心胸要大嘛~再说又不是让你杀人怎么就摆了张臭脸出来?”
木浅歌心态超好。“你究竟是为了交情保韩千骆,还是为了心里所愿保韩千骆?”
夜瑾几大步跨到木浅歌面前质问。木浅歌一下就被问懵了,这两句拗口的话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而且有区别吗?在这和她玩什么文字游戏呢?于是木浅歌真诚发问了:“这两个有区别吗?”
看木浅歌这样子夜瑾就知道答案了,但不知怎的就是越来越气,甚至有些想砸东西,但他是个好君王,不能乱发脾气。夜瑾深吸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罢了,你帮了韩千骆也是帮朕,朕不同你计较,但不准有下次!”
说罢,袖子一挥,只给木浅歌留一个绝情的背影。当天,暗萱按照夜瑾的要求将所有的人任务都加了一倍,木浅歌恨。大势所趋,太后只能先弃了韩千骆专心对付木浅歌,木浅歌千叮咛万嘱咐夜瑾:“千万不能一下就同意,要逼他们放人,让他们明白不放人就不废后。”
这个属于夜瑾的业务范围,木浅歌不做参与,所幸太后一党抵不过整个朝堂的压力,只得先将此事押后再作处理,结果当天就被埋伏的夜瑾的暗卫截了胡。两天后,夜瑾以政事繁忙,人手不足的理由将韩千骆从家里薅出来,官复原职。所有的事情都像一阵风,刚刮起就被人一网兜住熄灭在无人的角落,太后一党全程懵逼。韩千骆的事已经有了着落,还剩下废皇后一事。木浅歌强行替夜瑾做了选择,夜瑾拗不过,此时头疼地看着桌面上一封又一封“凤位不德,重新立后”的奏折,只想杀人。处决还没下来,木浅歌也没被禁足,换了衣服带着红枫又往宫外溜。“最近的事太多,浪费了我太多的脑细胞,再不缓缓我就要被闷死啦。”
木浅歌抱着红枫撒娇,一再保证不暴露自己皇后的身份,绝不再给自己招黑。哦,说起来,自己好像真的在自黑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啊。木浅歌,专业自黑,无可匹敌。说了不能暴露自己皇后的身份,就不能去逢春楼,也不能去自己的酒楼,木浅歌闲闲地逛着,买买零嘴挑挑脂粉,快活似神仙。木浅歌和红枫在一家馄饨铺外坐下等馄饨的时候,一个穿着浅色便服的人自顾自地在边上坐下了。“诶!韩千骆!怎么这么巧!也来逛街的?”
木浅歌特别惊喜,看到韩千骆本人以后才发觉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韩千骆弯着眼睛,笑得温柔:“微臣今天是特意来找皇后娘娘的。”
木浅歌赶紧朝他“嘘——”,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这边,放下心来,又对着红枫心虚地笑笑,转过来悄声对韩千骆说:“韩千骆,别害我啊,现在我皇后的名声可不好,别在外头瞎叫。”
韩千骆有点手足无措:“那臣……我该如何称呼您?”
木浅歌挥挥手:“就叫名字呗,木浅歌,多好听。”
韩千骆笑着应了:“是。”
这时馄饨上来,木浅歌见韩千骆没有点,朝店家多要了一个碗,不顾阻拦分了一小碗过去:“这家店的馄饨真的不错,我带着红枫来吃过好几回了,再添点醋,就一个字——绝!”
韩千骆被强行分了食,也不再推辞,拿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木浅歌眨着眼期待地看着他,问:“怎样怎样?味道好不好?”
韩千骆甚是无奈,咽下后答:“好吃。”
木浅歌满意了,她一贯遵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安利美食是她一向的爱好之一。韩千骆平时举止文雅,连吃饭都像在写文章,且遵行这“食不言”的原则,只安静地吃自己的东西。但木浅歌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吃饭对她来说就是个聊天时刻,餐桌就是个交流情感的好地方,怎么可能不说话呢?木浅歌想起刚刚被自己打断的话茬,于是开口了:“韩千骆,你刚刚说是特意来找我的,什么意思?”
韩千骆放下勺子,道:“没有特别的事,只是承娘娘相救,想要感谢娘娘,正好听皇上说您出宫了才寻出来的……”木浅歌抓狂地挠头,压低声音警告他:“你这个习惯在宫外能不能改改,你再喊我娘娘我回去要被红枫揍的!”
韩千骆一下顿住嘴,无奈地扶额:“实在抱歉,我会好好注意的。”
木浅歌挺起腰杆:“嗯~这就对了嘛~”韩千骆被她一副相当满意的小模样逗笑了。其实韩千骆没说完,皇上今天也是想出来的,但是花丞相临时进来奏事,因此被绊住了脚,用眼神警告着韩千骆不许乱来,一个头两个大地又去处理政事。“其实……”韩千骆开口,却没了下文。“嗯?”
木浅歌等着,对面却没了下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