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夜瑾在搭好的祭坛上执香祷告,颂念山神名,倾倒祭酒,领着同行人员一同参拜。木浅歌站在夜瑾的边上,对方拜,她就拜,对方起,她就起,复制粘贴毫无压力。告神结束后,各人回去换衣服,围猎正式开始。木浅歌被带在夜瑾的身边,身旁一直有人专门伺候,果子糕点茶水一应俱全,还能看到许多的劲装骑手弯弓射猎,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世间美事,不外如此啊。”
秋高气爽,古代的天空没有任何污染,蓝得格外高远,太阳照下来,木浅歌被晒的懒洋洋的。前面忽然一阵欢呼,木浅歌被惊醒,还没问出了什么事,红枫就很高兴地告诉木浅歌:“皇上打到了一头大野猪!”
野猪肉?木浅歌眨眨眼。野猪肉!木浅歌双眼放出光芒!妈呀!二级保护动物?意识到这二级保护动物在古代就是一祸害,木浅歌异常兴奋地一骨碌从躺椅上翻起身来。“快快快,我们去看看!”
啊,野猪肉呢,是可以烤得滋滋作响的野猪肉呢!木浅歌换了简装,行动方便,只是这山路她仍然是走不惯,脚下忽然一滑,木浅歌急忙调整了一下,不防备脚下勾到一颗凸起的石头,整个人往前一扑,随行的宫女吓得半死,一大堆人围上来,被木浅歌打发开。“哎呀没事没事,你们娘娘没事,放心放心。”
说是没事,但右膝盖是结结实实被硌在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上的,木浅歌揉着膝盖,不想让红枫担心尽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不要太狰狞。哎呀我去他奶奶个腿儿的破石头,可疼死我了。缓了一会儿,夜瑾已经带着几个人走过来了。“怎么了?”
木浅歌觉得右膝盖有点使不上力气,脚尖点着地板伸了伸,道:“摔了一跤,没多大事儿。”
夜瑾拉过木浅歌的手,皱着眉看上面的一小片擦伤,木浅歌才发现上头被划拉出几道痕。这个身体真的养得很娇了啊。木浅歌想着。随便摔一摔就已经划成这样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吹弹可破?木浅歌有点苦恼地想,可这样的皮肤组织有点不顶用啊。“过来扶着皇后。你们,去找太医。”
夜瑾又蹲下去碰着木浅歌的膝盖,碰着倒是不疼,但一揉就要了命了。“小事小事,摔一跤而已,我歇会就得了,别兴师动众的,我……”话都还没说完,木浅歌眼前一黑,立马人事不知。……等再醒过来已经在自己的寝殿里了,木浅歌眨着眼睛,觉得有点饿。“醒了?”
边上有声音传下来,木浅歌反应了一会儿,抬着头使劲往上瞧,果然是狗夜瑾。“狗夜瑾……”声音忽然就很委屈起来,木浅歌哼哼唧唧地好像在撒娇:“我饿了……”夜瑾被太过柔软的语调喊得没有招架之力,连生气称呼的心情都没了,伸手将木浅歌额上的头发拨了拨,转头往外喊:“苏公公,传晚膳。”
低下头,又轻声地问木浅歌:“还有没有什么不适?”
木浅歌摇头:“没,就是饿。”
然后又问:“我怎么晕了?太医来看过?怎么说的?”
夜瑾将她钻出来的手再塞回去:“是你身上的毒发作了。”
木浅歌不解:“我都按时吃萱给的那个药丸啊,最近心情也很平静得很……”话头忽然就停住了。野猪肉。日了,原来是栽在这里了。夜瑾已经听红枫说了事情的经过,思考不出自己应该摆什么表情,此时见木浅歌尴尬,于是贴心地没有拆穿,只是说:“约莫是这两日赶路太累所致,接下来好好休息就是。”
但想了想仍旧不放心,忍不住还是又说:“朕是皇上,以后想吃什么告诉朕就是。”
木浅歌将脸缩进被子里。啊,好丢脸,狗夜瑾知道了。嘉凌宫依山而建,层次分明,用过晚膳,夜瑾没有回寝殿,独自往殿外走去。入夜了,石栏杆一片冰凉,夜瑾盯着那上面的一片落叶发呆。木浅歌的毒没昏厥一次便深入几分,越是往后毒扩散的就越快,到时候,连暗萱的药都不再起作用。到底是谁!夜瑾调查过太后一党,蛛丝马迹都探查过,甚至借着事由将几个要紧的宫女抓来审讯过,都一无所获。不是太后一党,还有谁?!夜瑾深深呼出一口气,胸膛却仍然很沉重。一阵寒意忽然袭上脊背,夜瑾本能地翻身躲开,石头与利刃相互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来者何人?”
来人并不答话,只举着刀再次劈过来,夜瑾侧身闪过,随手捡起一根树枝,贴近那名刺客,想要挑下他的面巾。“上次刺杀皇后的是不是你们的人?”
夜瑾再问,但对方毫无波动,只刀刀朝夜瑾攻来,意取之性命。夜瑾自小习武,还颇有武学天赋,教导他的又是从各处请来的高手,如此下来,即使是江湖中,能打败他的也是少数。这蒙面人打得是偷袭夜瑾的算盘,欺他没有武器,夜瑾又想要活擒他,双方一来二往,已过了近十招。不远处忽然传来极凄厉的一声“皇上”,因为实在太过凄厉,夜瑾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看到一个人影在夜色中飞快地朝自己跑过来,夜瑾额头青筋暴起,怒喝道:“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