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萱向夜瑾告假回一趟师门,想回去翻翻医书,再请教请教自己的师傅。许多大病症一开始都是以细小的表征出现的,等真的大了就麻烦了。且不说木浅歌和自己处得很好,单就自己那个傻师弟,还没发现自己喜欢人家就整天的围着人家转,要真的哪一天开了窍,浅歌又病重,他非得心疼死不可。暗萱回去了,但木浅歌的身体不能没有人接管,夜瑾安排了个通晓药理的宫人随时跟着木浅歌。木浅歌心里苦。今天木浅歌起得早,吃了早饭忽然想起来,将这里的日期按照中国的来算,现在应该也是十一月了,她生日到了。生日啊。木浅歌在窗户边托着腮看外面的雪。这几天断断续续地一直在下雪,外头的雪越积越厚,已经派了宫人去清理走道了。但木浅歌的宫殿前,按照她的要求,只清理常走的过道,院子里的,先留着。院子里种了几树梅花,有红有白,不下雪的时候交相辉映,美得很。下雪了,一眼看过去,还是红梅更惹人注目些,一树艳艳的红盖着一层雪,是压不住的鲜妍。以前自己家门前也种了一棵树,春天会开一树粉色的花,招的路人都会停下来看。去年自己生日的时候还在上班,下班了接到快递打来的电话,接过来发现是一块蛋糕,还带着一张贺卡,写着“浅浅生日快乐”。木浅歌将手放下来,下巴压着桌子,半张脸埋在胳膊里,觉得自己有点想家了。幸好,幸好她还有个弟弟,自己死了,爸爸妈妈不会没有依靠。垃圾辰,一定照顾好爸妈啊,不然来世还做你姐,整死你。夜瑾进来的时候,木浅歌还在发呆,没有发现,夜瑾走近拿手探她的额头,道:“皇后今日怎么看着没什么精神?”
木浅歌被吓得一机灵,拍开夜瑾的手,敷衍道:“就是起早了,有些困,在这吹吹风就好了。”
夜瑾把窗户给关了,木浅歌怒视着他:“狗夜瑾,你干嘛!”
夜瑾对这个称呼基本已经能够做到无动于衷了,他面无表情地道:“吹什么风?无聊了就起来走动走动,或者让人去找些话本看,不许在窗外边待太久的时间。”
哎呀烦死了,之前就感冒而已怎么就这么兴师动众对她严防死守的?今天还是她生日呢,就不能顺顺她的意思吗?唉,他们都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这个木浅歌虽然名字和自己的一样,但是生日却在三月,比狗夜瑾晚了些天。“今天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木浅歌知道夜瑾答不出来,但还是想问。夜瑾白了她一眼,道:“什么日子?”
木浅歌噘嘴道:“你不知道,反正是好日子。”
夜瑾不理她,让红枫把做好的药膳端上来。自从暗萱走了后,太医院开了些火气补血的药膳方子出来,夜瑾让浅陌宫的人按时熬着每日吃一小碗。木浅歌从红枫手里接过药膳,刚要喝,停住了,抬头对红枫撒娇:“红枫,今天我想吃面,你做给我好不好?要加一个蛋。”
红枫什么不能答应,温声答应了后,看着木浅歌吃了药膳,端着碗出去了。“怎么忽然想吃面?”
夜瑾问。木浅歌吃饭不挑食,但更爱吃米饭,几乎都不吃面食。木浅歌神棍一样摇头晃脑地说:“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夜瑾这下真的好奇起来了:“什么好日子?皇后说说看?”
木浅歌就摇着手说:“唉,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
夜瑾气笑了,曲着手指敲她的脑门:“街上看了什么神棍?净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木浅歌气哼哼地远离夜瑾:“你才是神棍,我就不告诉你,略略略。”
夜瑾摇着头有点无奈地笑了。回了御书房处理政事,刚巧宫人报韩丞相求见,夜瑾让人进来后,开口就问他:“千骆,你可知道今天是越国的什么日子?”
这个话题起的突然,自己礼都还没施,韩千骆懵着想了一会儿,没什么想法,就施了一礼说:“臣不知。”
夜瑾更好奇了:“你也不知?那今日并没什么节日,那个小骗子一副确有其事的样子,到底什么意思?”
韩千骆眨了眨眼,问:“是皇后娘娘问的这个问题?”
夜瑾点头:“今日去看她,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说今日是个好日子,但又不说是什么好日子,朕看过越国的节日,今日无事。韩大人博览群书,极少有你不知道的事,这下连你都问不出来,皇后可能又想做什么。”
韩千骆沉吟了一会儿,想问是不是皇后的生辰到了,但立马就觉得自己是傻了,皇后的生辰礼部都有登记在册的,也不是这时候,自己在想写什么呢。木浅歌的问题困扰着这边,但她自己玩得挺开心。木浅歌向红枫千保证万保证,保证自己就出去玩一会儿,可怜兮兮地看了红枫一会儿,红枫就受不了她那个眼神,松了口,木浅歌欢呼雀跃地冲向院子。慈母多败儿大多都是这样,但木浅歌不管,装可怜这一手她使得是越发炉火纯青。院子里的雪没有没人践踏过,还是一片雪白完整的。现在外面没有下雪,但气温还是很低,木浅歌披着毛茸茸的狐狸毛披风,一点一点地堆起雪人。雪是真的冷,木浅歌的手一会儿就发红起来,但她抓了一把雪,在手中使劲搓了几下,手心里就开始发热。摩擦生热啊。红枫是不会让木浅歌有堆大雪人的时间的,所以她只能抓紧时间堆一个小的。团两团雪捏在一起,搓成一个圆球,但这不是橡皮泥,一搓就散,木浅歌随即改变策略,一手抄着一团,将两团合在一起,拍啊拍地拍紧实,又用了同样的办法搞了个稍微小一些的,叠在了大的那个上面。红枫在一旁看木浅歌玩的开心,虽然还是一张严肃脸,但心里是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