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大臣们才从御书房里出来。夜谨还要去上朝,听各个大臣详细说京城情况,而木浅歌早就哈欠连连的支撑不住了。她困顿的走向花园,“真佩服皇上,一天一夜没睡,还能坚持去上朝,我现在脑子都迷糊了。”
“皇上日理万机,当然要坚持住,小姐不用操心那么多,困了就睡。”
红枫扶着她往花园走,却突然停下脚步。木浅歌疑惑的转过头,“怎么了?”
“为何这里有花贵妃的东西?”
红枫上前两步,把地上的荷包拾起来。荷包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还是用的金线,如此奢华浮夸的风格,确实是花溪云喜欢的。木浅歌十分嫌弃的撇撇嘴,“丢掉吧,丑到我了。”
“小姐,丢不丢掉不重要,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可是从御书房出来的必经之路,宫人们来来往往,绝不会任由花贵妃的东西掉在这里。”
红枫抓住重点,一语道破。闻言,木浅歌眨眨眼,困意就消失了大半,“你说得对,这个荷包掉在此处,说明花溪云来过了,自从昨夜皇上和大臣们议事,这里就没有宫人们靠近,自然不会发现荷包,也就是说……花溪云昨夜来过了。”
“她肯定是听说小姐前往御书房,心里不平衡才想跟过来的,可御书房哪里是她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也只能站在这里看看了。”
红枫撇撇嘴,心里很是痛快。她家小姐是皇后,当然可以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可花溪云不同,永远也不如小姐尊贵有权力。木浅歌眯起双眸,反复把玩着荷包,觉着事情没那么简单,“荷包掉了都没有察觉,这不像是她平日里谨慎的性子,她应当是在这里站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站那么久都没有离开,说明她在设法打听御书房里发生的事,现在恐怕已经知道疯人和她父亲出征了。听出她的意思,红枫不以为意道:“那又怎样,现在整个京城已经炸开锅,她就算不打听也会很快知道疯人的事。”
“怕就怕她鬼迷心窍,用疯人来做什么文章。”
木浅歌沉吟片刻,抬脚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去。看到她径直走去内殿衣柜,红枫脸色巨变,快步走过去挡住衣柜,“不管之前如何,总之从现在开始,我绝不会让你离开皇宫。”
“你怎么知道我要干嘛。”
木浅歌尴尬的笑笑,还尝试着用手去扒拉衣柜。红枫立刻拍掉她的手,一字一句道:“今时不同往日,疯人比太后和花贵妃派出去的杀手厉害百倍,你出去必定会遇到难以想象的危险。”
“也就是想帮帮忙,看看那些疯人到底是什么样子,韩千骆已经派禁军去控制疯人,再说还有四处巡逻的官兵,我不会出事的。”
木浅歌说到此处,连忙握住她的手,“你要是不放心的话,那咱们就一起去,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不行!”
“小姐不想活了,我还想活呢,总之你今天要是出宫,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吧!”
红枫紧闭双眼,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她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小姐,前几次在小姐身处险境的时候没有帮上忙,她已经很愧疚了,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放任小姐离开。木浅歌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红枫惊讶的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迎面而来的手刀劈晕在地。看她软绵绵的倒下来,木浅歌愧疚道:“对不起了红枫,你就好好睡吧,睡到我回来为止。”
说完,她迅速换上低调的男装,轻手轻脚离开了寝宫。等木浅歌来到宫门口的时候,却有些犯愁了。疯病肆虐,狗夜谨肯定是下了死命令,不许宫人轻易放人进进出出。她要是走过去,哪怕有腰牌在身上,也必定会被好好盘问。得好好想个办法才行。正当她出神的时候,身后突然有只手伸出来,轻轻拍了下她的肩。“你在干什么?鬼鬼祟祟的,转过身来!”
韩千骆皱着眉,用力拽着木浅歌的肩头,把她狠狠拉到自己面前。木浅歌撞到他怀里,鼻子都撞酸了。她揉着鼻子后退两步,看到不远处的许多大臣即将走过来,连忙小声央求:“韩大人,你帮帮我,我想出宫一趟。”
“皇后娘娘?!”
夜谨惊讶的瞪大眼睛,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咳咳。”
木浅歌努力挤出笑容,“帮帮忙吧,那些大臣要是发现我穿成这样要出宫,我不就完蛋了吗?”
闻言,韩千骆细细打量她一身男装,半晌后终于无奈的妥协了。大臣们本就十分循规蹈矩,若是看到堂堂皇后女扮男装离开,恐怕会当即向皇上告状请求责罚。也罢。韩千骆心软道:“娘娘跟在我后面,当做我的小厮。”
“好好好,谢谢你啊韩大人!”
木浅歌又惊又喜,露出发自真心的甜笑。韩千骆看得差点晃了眼,连忙强迫自己收回心神,淡定的走到宫门口。守门宫人恭敬行礼,却发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奴才记得大人进来的时候,身边并未带着人,这位是……”“我的小厮,来的时候也跟着进来了,当时天黑,你们肯定是没看清楚。”
韩千骆面不改色的撒谎,说起来若无其事的,让人不得不信。宫人们愣了愣,只得让他们通行。等顺利到了宫外,木浅歌顿时高兴的拍拍他,“多谢韩大人了,没想到你撒谎也这么厉害。”
“这算是夸奖吗?”
韩千骆脑门上三道黑线。木浅歌摆摆手,“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出来了,得去看看京城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既然是我带娘娘出来的,就要为娘娘的生命安全负责,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把您交给禁军统领保护,您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然后在天黑之前回去。”
韩千骆笑吟吟望着她,说出这番话时,眼里闪过几分笑意。木浅歌的脸顿时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