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村长,有没有绳子?”
李先明试探性地问道。“没有,你弄完事后,就赶紧下山,今晚就别住我家了。”
白梅一扫先前的热情,换上了一副不耐的神情。井底的女人听到两人的对话,想要喊出自己的遭遇,但她实在太过于虚弱了,只能发出些咿咿呀呀的叫声。“我有个东西忘在你家了,拿上我就走。”
李先明此时基本可以断定,井底的女人绝不是什么神经病,这里面肯定有事!但这毕竟是在山沟沟里面,没有信号,报警也没有用,想要救人,必须得想些办法,决不能和白梅对着干。五家沟男人出去后,白梅成为了整个五家沟的老大姐,猪场、鸡舍、鸭棚、梯田、果园这些东西,都是她组织人给弄出来的,在这些留守妇女的心中,白梅就是她们的精神领袖。“白村长,如果我没看错,老王家的媳妇身上穿的是死人衣服?”
刚到白梅家,给自己的水壶装了些山泉,李先明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对,她染了痨病,老王婆把她锁在井底下,免得害了村里的其他人。”
白梅的神情极不自然。“痨病?”
李先明皱着眉头,“我记得你昨晚说她是发了癫,中了邪,这才被老王婆锁在井底,怎么现在又成痨病了?”
白梅瞪大了眼睛,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她强行找补道:“对啊,她原本是发了癫,又染上了痨病。”
“白村长,你们这是杀人,要坐牢的!”
李先明一改先前温和的模样,他一拍木桌,厉声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她染了痨病!村里对待痨病鬼都是扔到井里!”
白梅咬着牙,顽抗到底。“行,我下山去找公安上来,把这件事查清楚!”
“你信不信你下不了这个山!”
两人在堂屋里对峙,一听到李先明要找公安上来,白梅也彻底撕破了脸,露出了她凶悍村妇的一面。老王家的事,村里的人都知道,她也不例外,到时候要是查起来,有不少人都得进去蹲号子。“镇政府的人来你们村调查计生,就此下落不明。”
李先明冷笑道:“到时候公安也会上山来找人。”
“你现在跟我把事情讲清楚,如果能把人救出去,我绝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李先明心里也有些没底,在这山沟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是这些村妇真决定要下毒手,自己也是案板上的鱼肉,等公安上山的时候,自己估计都凉透了。“这件事和我无关,但和村里的十几户人都有关系。”
白梅态度有所缓和,她不想把这件事继续闹大。“那你告诉我,我保管你没事。”
李先明声音温和,试图取得她的信任。“我凭什么相信你?”
白梅虽说没读过书,但生来精明。“你说要怎么办。”
李先明皱着眉头问道。他一想到井底的女人那绝望的样子,心里就跟针扎一样,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她救出去。“走,跟我进屋。”
白梅拉着李先明的手,小步走进了卧房,房间内陈设简陋,西南角摆着一张框式木床,东南角的边柜上还摆着不少蔬菜和木具。“来,坐在床上。”
等李先明坐稳后,白梅嘴角浮上了一丝笑意:“我要跟你做个交易!”
“交易?”
李先明眉头紧皱,心里忍不住骂娘,最近遇上的女人怎么个个都喜欢拉人下水。“我可以先告诉你,这是五家沟最大的秘密。”
白梅眼波流转,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庞上,有种别样的原始美感。“不可能告诉外人。”
“但你如果是自己人的话,我就可以告诉你。”
“要怎么样才能算自己人呢?”
李先明并不是雏鸟,他见到白梅这模样,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我的男人,当然就算自己人了。”
白梅也不遮掩,直白而大胆。白梅寂寞十几年了,现在三十五六的年纪,正是能把男人吃进肚子里的光景,白天还好,能靠着忙活村里的事来打发时间。到了晚上她却成夜成夜的睡不着,现在好不容易从山下上来个男人,她说什么也要尝尝滋味。“白村长,我不可能留在村里的。”
“没事,你只要后面隔几个月上来看我一次就行。”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李先明也不好再继续装傻充愣,为了救下井底的女人,他说什么也要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