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

楚郁南一副完全没有想要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想法。舒兮晴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便也不再多言。恰在此刻，陆鸣正拿着平板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将平板呈到舒兮晴的面前，“舒总，您看一下这个。”

打开的平板上，一条醒目的标题赫然映入舒兮晴的眼帘。【十八线凌姓男星，PUA自己的女友，致其几次割腕欲自杀】帖子里并没有过多的赘述，而是简单粗暴地放了几张照片。照片里虽然凌霄云的眼睛被打了马赛克，但是只要仔细辨认的话，还是可以分辨得出照片里的人，正是此刻在直播间里做展示模特的凌霄云。每一张照片上都用硕大醒目的字体打上一句话。【你这么丑，也只有我会爱你，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别人都觉得你不好，只有我对你好，所以你以后什么都得听我的。】【也就是我爱你，所以才不嫌弃你，你以后一定要记得报答我。】【你看看人家的女朋友，那身材，那样貌，那声音什么都堪称完美，还对自己的男朋友千依百顺的，你这样的，我没叫你滚已经是很好了，你还不对我感恩戴德，居然还敢武逆我的话？你这是忘恩负义，你知道吗？】……每一句都是洗脑式的思想控制。完美地还原了凌霄云对女友PUA的全过程。为这篇帖子的真实性落下了实锤。帖子的最后，那名女子撸起了袖子，将自己手腕上纵横交错的刀疤展现到大众的视野内，甚至她的身后还放着好多瓶治疗抑郁症的药。舒兮晴扫了一眼帖子发布的时间，正是刚刚十分钟以前。看来，是有人处心积虑地要毁了她的这场直播！“舒总，男装部已经乱成套了。”

陆鸣担忧地看着大屏幕上男装直播间的画面。【PUA男，滚出直播间！】【退款，我们集体要求退款！我们受到精神荼毒，智达赔偿我们所有人精神损失。】【智达启用这样的模特，到底是何居心？是想PUA我们所有人吗？】【你们休想，绝对不可能！】【将智达男装抵制到底！智达男装滚出网络。】【珍爱生命，远离PUA男！吃了我们的给我们吐出来！】【滚，别污了我们的眼睛，强制要求网络警察封杀智达直播。】男装主播一直在平面前给大家道歉，“对不起，我们并没有想到荼毒大家的意思，这一切我们智达完全是不知情的。”

“是网络上有人故意散播的谣言，主要目的就是想对我们智达的这次活动造成冲击。”

“我们智达绝对没有想要伤害大家的意思。”

然而，主播的一句句解释并没有安抚直播间观众的情绪。反而让在场的观众越发的群情激亢。各种污言秽语充斥着整个屏幕。凌霄云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张清贵卓然的脸，此刻一片煞白，漆黑的眼瞳里满是难以置信，眼波深深，自内往外地透着满满的受伤，整个人神情恍惚，呆呆地立于原地，一动都不会动了。舒兮晴看出他的表情不像是害怕，更像是……舒兮晴正思考着，陆鸣的声音再度在她的耳畔响起，“舒总，现在整个网络很不稳定。”

果然，男装直播间里的人数没有降，反而在以每分钟几万人的速度高速增长。严重地超出了分公司内的网络承载量。舒兮晴当机立断，“先关掉……”然而，她的话终究还是晚了一拍。整个公司的直播间的画面骤然间闪动了几下，全灭了，大屏幕上漆黑一片。“技术部……”舒兮晴拿起会议室内的对讲机。“已经到位！正在全力检修当中，会尽快恢复正常。”

“嗯，好！”

舒兮晴说完，方向技术部的对讲机，重新拿起导播部的，“暂时先关闭男装部的直播。”

说着，人已经快步地朝着会议室门口走去。躲在角落里一直在拨打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听的楚郁南，见舒兮晴要走。赶忙挂断电话，放进兜里，便抬步追了过去，挡住了舒兮晴往外走的脚步。“晴晴，对不起，我没想到凌霄云居然是这样的人，是我推荐的，我难辞其咎……”“楚总，不好意思，请您让一下。”

陆鸣难得眉头锁了起来，毫不客气地用手将楚郁南挡开。他从刚才开始看到楚郁南一直鬼鬼祟祟的就觉得这个人有问题。现在，自然不会对他有好脸色。“处理问题要紧，麻烦您不要挡了舒总的道。”

舒兮晴此刻也没时间应付楚郁南，丢下一句，“对不起。”

便直接往电梯的方向走了。楚郁南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助理居然也敢对自己如此无理。“陆鸣，注意你的态度，你不过是一个助理，就算你属于兮晴直辖管理，在这个公司里，我也算是你的领导，你给我摆正你自己的立场。”

陆鸣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唇角。紧接着面无表情道，“楚总，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楚郁南被陆鸣的态度彻底激怒，正欲发作。眼角余光正看到几个小助理正看着他这边交头接耳。心中一虚，将气焰给咽了回去。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陆鸣，“陆鸣，有你难受的一天。”

丢下一句话，直接抬手一把将陆鸣从自己的眼前推开。也跟着朝电梯间的方向走去。舒兮晴刚进入房间，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舒炎的电话。舒兮晴虽心有抵触，还是不得不按下了接听键，“舒董！”

舒炎的话劈头盖脸地朝着她甩了过来，“混账，你是不是存了心想要毁掉智达？”

舒兮晴声线一冷，“我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个不知捡点的东西，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招了那个模特？”

舒炎的话，让舒兮晴的眉尖不觉地一跳。“不知捡点的东西？”

羞耻感瞬间像是浪潮一般朝着舒兮晴兜头浇灌了下来。